写于2014年11月2日。
昨天去中关村参加了一场笔试,答得一塌糊涂。
走出科学院校门,大风一阵一阵地卷起满地枯黄的梧桐落叶。起风了啊,我想,冬天终于慢腾腾地逼近了这座格外庞大的城市。
顺着梧桐路往地铁站走,手机也快没电了。想给什么人打电话说说话,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能说什么呢,本来也只是一场完成某种姿态的体验之旅,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的,对不对。
11月的第一天,算来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回学校了。回到那个常年有雾处处是山的城市,尘封曾经绚烂殷切的梦。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漂泊,心中对那种绝望的孤独的仪式充满了向往,恨不能马上背上行囊,告别亲友,踏上一条看不见终点的路。
可如今,熬过了夏鸣秋燥,等来了北风。却也选择了回头。
下午四点,周围充斥着不熟悉的口音和街景。大风吹走了雾霾,吹得天空越发苍茫。穿梭在陌生的街头,竟觉天地之间没有容身之处,回头或前行都一样,不过是在雾中行走而已,前方白雾茫茫,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走上台阶还是踏入深渊。
走进地铁,一颗颗连接到一起的巨大胶囊在地下高速穿梭着,纵横交错。我们也不过是躲在地底不见天日的老鼠。抬头看见的是一道又一道坚硬的墙。周围的同类叽叽喳喳热烈地讨论着高墙之外的世界,我默然而鄙夷地想,我和他们不一样。可事实是,在你关闭这一个自己时,你们每天也不过是做着同样的事,说着一样的话。
我们诉说着梦想,可那是遥不可及的。
我们讨论着爱情,可那是毫不可靠的。
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琐碎的小事,可那是庸俗不堪的。
那么,我们还能相信什么呢。
到东直门的时候,时间尚早。在附近的快餐店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急不可耐地写下心事满怀。我喜欢这个孤独倔强的自己,我必须留下些什么,好在以后能时时回忆,不轻易忘记年轻时的焦灼与挣扎。
我给朋友们发信息说,想跟你们一起逛街。不由得心酸,便收拾好东西在附近的商场闲逛起来,在一家化妆品专柜买了一支几乎用不到的口红。管它呢,我想,我乐意当一个始终成熟不起来的女大学生。
晚上7点,赶去蜂巢剧场看孟京辉的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黄湘丽一个人撑起了两个小时的演出。
这个故事改编自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同名小说,讲的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奉献了一生甚至生命的故事。
“你从来也没有认出过我,而我始终爱着你。”
一朵白玫瑰兀自在角落发芽、盛开、萎谢。她的生命是自见到他那一刻才开始的,她毫不犹豫地奔向他,然后开始无休无止的等待。在她与他的孩子生病死亡之后,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黄湘丽的表演很到位,她穿着内衣在舞台上脱掉8条内裤的时候,我听到周围有人在轻笑,可很快便被她肃穆而绝望的眼神震慑住,全场一片寂静。
是很好的剧,我想,可惜自己在感情上一向是一个轻装上阵的人,对于这样炽烈到自我毁灭的感情确实无法深入进去,反倒是对这种绝望的美感充满了感激。
晚上9点半,走出剧场,北风仍然刮得放肆,却卷走了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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