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该已死了很多年了吧,这个不合时代的产物。
有格物致知才有谦谦君子。读书必求速成,凡事都找捷径,见到快速突破就两眼放光,一听说要正本清源就头疼脑热,连小小一个考试都要去背参差不齐选 B ,长短不一选 C 的人如何是君子?又如何不愧对那些穷尽一生追求真知的先辈?老师想让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你非要说不用不用,我趴着就好。
有诚意正心才有谦谦君子。每个人都会迷茫,可每日只会哀悼社会不公,每天只会哭嚎命运多舛,睡前发条朋友圈说我明天开始努力,第二天睡醒想想还是继续混日子的怎么会是君子?又如何对得住你年少时那颗自命不凡的心?每个人都有足以腾飞翱翔的翅膀,可你非要把它们都折了炖汤。
有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有谦谦君子。只看得见自家门前积了雪,邻家孩子找了份多少钱的工作,中学同学又换了几个男女朋友,成天思量着讨好老板升职加薪的人如何能是君子?你看得见我天朝世风日下,你看得见我天朝教育不均,你看得见我天朝不再有四方来朝,你可曾做过一点事情?还是你甚至都看不见?世界属于每一个主角,可你只想选择在里面当个名字都不一定有的 NPC。
其实你心里的君子不曾死吧。
还记不记得你在游戏里鏖战通宵,最后推倒 Boss 拯救世界那种压抑不住的喜悦?
还记不记得你看电影时看有情人终成眷属,善恶到头终有报时突然的热泪盈眶?
还记不记得上一次陌生人对你善意的赞许,那种觉得自己被需要的感动?
你内心里还是想当个君子的吧,只是你以为这个社会不认可你。儒家文化断档,资本主义思潮,飞涨的物价,生活的压力让你记不起儿时还曾有个「我会是个谁谁谁」的梦想。
我曾有跟你一模一样的纠结,一模一样的彷徨。可在非洲那棵大大的芒果树下我见了天地,那是浩瀚的让人觉得虚无的星空,那是朴实得对他的人民一无所求的土地;在巴黎塞纳河边我见了自己,那个我以为已经泯灭在无穷尽琐事中还做着不凡梦的自己。人有时会听见自己敲门的声音,佛家叫顿悟,基督叫神启,拽一句洋文说「You will hear the call.」
不胜荣幸我听见了。那个声音像伊甸园里的蛇,没有太多的起伏但却充满诱惑。那时的我作为 Apple 八百分之一比例选出的管培站在店里,坚信着我在丰富别人的生活。没来由地那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说,你不属于这里,你要更好,更高,更广,更有效的舞台。
我知道那是我想听的声音,可我犹疑不决。放下一切本已很难,可我不知道这个神已死了的年代是否还有人愿意听我一个楚狂人去凤歌笑孔丘。君子还能活在这满是铜臭味的尘世么?
那是半年前的故事,故事的转折点在白云的那顿多宝鱼,在葛旭那个深夜的越洋电话,在他俩一起对我说的那句话:走,我们一起去见众生。半年了,很高兴,每一堂课,你们没有让我们失望,也希望我没有让你们失望。
于是我们眼里闪着别人没有的光,走追寻先贤们足迹的路,中国应试教育里没有人说的话,终归要由我们来说,许多老师没能完成的事情,要由我们来完成。我们终当再不只见成绩单、工资卡上冰冷的数字,我们将共见自己,共见天地,共见众生。
就如同那个疯传网络的小故事:
一个女孩把新买的 iPhone 7 放在钢琴上拍了张照发在网上。
她的朋友说,你好有钱买 iPhone7。
女孩说我那是八十万的钢琴,你却只看到台破手机。
女孩的妈妈说你住在五千万的别墅里,却只想着台破钢琴。
女孩的爸爸说,你有个身家百亿的老公,可你却只想着这个破房子。
我们终其一生也许也不会有百亿的身家,不会有千万的别墅,甚至有不了那台八十万的钢琴。
可当我们把眼睛抬起:看见苏格拉底,看见亚里士多德,看见马克斯·韦伯,看见拿破仑,看见屈原,看见李白,看见弗洛伊德,听过天地初开的荒芜,听过众神黄昏的战鼓,听过诸子百家的称颂,听过时代更替的葬歌——
你真的还会执着于这个故事里冲天的珠光宝气么?
高于红尘的眼光,高于金钱的头脑,红尘也才无法束缚你。
杨绛老先生说:「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可我想要的还要更多。
我们要有自己强大的小世界,我们要让诸神俯首,我们还终将一起改变潮水的方向。
我们一起掩卷默忖君子意,还要一起傲视人间笑红尘。
愿 清风朗月 一路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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