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义仿词是仿造的新词与被仿词意义相近。
(11)“牛棚”生活千头万绪,归根到底无非是“老三样”,挨批斗,写交代和无休止的劳动。(顾行《记“棚友”萧军》)【将当时人们常说的“老三篇”中的一个语素“篇”更换为“样”,仿造出一个“老三样”,幽默风趣。揭示出受害文人“苦中作乐”的无奈心态,并引发出人们对那个怪诞时代的思索。语意丰富深刻。】
(12)像他这种人,都比我们多两个籍,我们只有一个家乡籍,他还有一个党籍,一个军籍。(陈世旭《小镇上的将军》)【“家乡籍”是根据“党籍”、“军籍”而临时新创的,说法新鲜,富有幽默诙谐的情趣。】
(13)“有时四个孩子捉对儿打,可以算是一部‘四国演义’。我总是耐心地一个一个去安慰,避免发脾气,再写出一部‘五国演义’来。”(子敏《“纯真”好》)【名著《三国演义》是尽人皆知的,这里作为被仿体,即使不出现,仍能收到预期的修辞效果。叙述孩儿打架,用仿词“四国演义”“五国演义”,使得行文十分有趣,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
(14)解放以来,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扫除“文盲”的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我们又努力扫除“科盲”,普及科学知识。现在看来,我们还面临着一个不可等闲视之的任务,那就是要扫除“法盲”。【“科盲”、“法盲”是仿照“文盲”而新造出来的词,联系上下文,它们的含义便一目了然。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和人们对其含义的普遍接受,“科盲”、“法盲”渐渐地也可以独立使用了。可见,“仿词”的临时性并不是绝对的,但究其本源仍是“仿词”。】
(15)所以,当天从大伯父家吃晚饭回来,他醉眼迷离,翻了三五本历史教科书,凑满一千多字的讲稿,插穿了两个笑话。这种预备并不费心血,身血倒赔了些,因为蚊子多。(钱钟书《围城》)【仿照“心血”的结构,更换一个语素,仿造出一个新词“身血”。以幽默笔调,表现出方鸿渐对民俗应酬的不满和厌恶,犹如憎恨这蚊子吮吸自己的“身血”一般。】
(16)作者在《后记》中说:“这篇游记着手于一九二○年,其时著者还在哈尔滨。这篇中所写,原为著者思想之经过;具体而论,是记‘自中国至俄国’之路程,抽象而论,是记著者‘自非饿乡至俄乡’之心程。”……作者不但记叙了“路程”中所见,还同时写出自己“心程”的演变。(黄汉生《深刻·清新·优美——〈饿乡纪程〉的语言》)【“路程”是一个常用词语。以“路程”为本体,仿造出一个新的词语“心程”来与之相对应。一个是具体概念,记叙著者的实际经历;一个是抽象概念,记叙著者思想变化的轨迹。二者密切相关,又各不相同。】
(17)甲:医院有什么可怕的?乙:不是医院可怕,是我有毛病,很多药我吃了有反应。甲:哦,过敏。那你就别吃药了,打针吧!乙:不行,我晕针!甲:那就开刀。乙:嗯,晕刀!甲:先住院!乙:晕院!甲:什么都晕,我看你可能是有思想顾虑。乙:说不定,那次我住院,我刚一上手术台就觉得……甲:噢,晕台!(相声《麻醉新篇》)【“晕刀”“晕院”“晕台”,这是仿“晕针”而造的临时性词语,离开上下语境,就不能存在。这种仿词手法的运用,使语言极富幽默感。】
(18)至于熊文灿这班龟儿子,他们忘记了我的名子叫张献忠,可不叫张献宝!(姚雪垠《李自成》)【张献忠派人去北京用金银财宝走门子,打关节,却毫无结果。“献宝”即暗指此事。他当着李自成的面大骂总理大人熊文灿,说出“我的名子叫张献忠,可不叫张献宝”。】
(19)“xx”不仅破坏了报纸的信誉,而且败坏了这些“帮报”的“报格”。(林放《保护作者》)【“报格”是依照“人格”仿造的;“帮报”是依照“党报”仿造的。因为有被仿体“人格”“党报”潜在地起作用,所以它的讽刺口吻,幽默情趣仍然十分明显。】
(20)“……那几年,我不就改造成家庭妇男了吗?不信,你们问文婷,我什么不干?什么不会?”(谌容《人到中年》)【“妇男”是“妇女”的仿造词。单就形式和语素意义而言,显得荒诞不稽。然而在特定的语境中,却能得到读者的公认,不仅语意未曾受到损害,而且更增添了幽默、风趣的情味。“男”与“女”形成鲜明的对照。以“妇”修饰“男”,矛盾中,透露出男主人公在沉重的家务负担面前无可奈何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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