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似断非断的“欢迎光临！”，回荡在小巷尽头，飘浮在冬日午后绵长悠闲的时光里，空气里似乎还弥留着人们食饱餍足后的一缕缕菜香。“咕噜咕噜……”寻声望去，一位老人正蜷缩在超市门前旁边的台阶上，若是不仔细看，或许很难有人能注意到那团黑影。老人持着一根木手杖，戴着一副黑色圆框墨镜，身前放了一只破瓷碗，一双混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只瘦小可怜的黑猫，猫儿也趴在那儿晒着太阳，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看向老人。一人一猫就这样隔空对望着，空气中似乎有些无法言语的暗流涌动。就这么对望了好一会儿，老人低头看着那只白瓷碗，盯着碗里零星躺着的几个硬币，又抬头看看那只瘦的快没形的猫，轻摇了摇头，一声哀叹声轻不可察，终是老人先败下阵来啊……
老人垂着头，艰难地直起身子站定，认命般地朝着超市门口缓缓移过去，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泥垢，抬头推门踱进去。瞥见柜台前的收银员，颔了颔头，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老人慢吞吞地把不大的超市逛了个遍，目光一直停留在一排排货架上的张张价目单上不曾离开，手里紧紧攥着仅有的几块硬币，最终拿了一根火腿肠、一块面包和一瓶水。老人也不等收银员说出最后的价格，就径直摊开手露出那可怜的硬币，看着收银员又朝着硬币努了努嘴。收银员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将老人手里的硬币一块块拿走，当那干枯的手里只剩下一块硬币时，收银员抬头看了看老人，尽可能自然地把伸出去的手收回，微笑道：“可以了，先生！”。老人笑了笑，朝她递去感激的眼神，捏着仅剩的那一枚硬币，走了出去……
老人慢慢走向原先的角落，扶着墙缓缓坐下，看着对面趴着的猫儿，提起袋子晃了晃，示意它过来。猫儿半眯着眼看了老人一会儿，似是探究老人是何意味，一只腿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终是再没任何动静了。老人见它好一会儿都还没过来，就又朝它招了招手，猫儿瞧见这才迈着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走到老人身旁找个舒服的地儿又趴下了。老人打开水倒了一些在瓷碗里，放在猫咪面前，猫咪抬头舔了舔水，又吃着老人一点一点撕下的面包屑和火腿丁。老人看着周围的一切，撕着面包喂猫，时不时自己也吃几口，嘴里嘟囔道：“小猫咪啊，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是社会的弃儿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