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理想？

某天，晚上回家，刚登上QQ，就看到小我若干岁念初三的妹妹跟我诉苦：“姐，怎么办好啊，只剩几个月就中考了，照目前这成绩，都不晓得要怎么报学校！”

重点高中，甭想；一般中学，难上；职业学校，心有犹疑。家里人的期望就摆在那里，自己怎么能不着急？真是个一筹莫展，茫无头绪哪！

意识到这个话题的重大和艰深，望着电脑屏幕，我一下子端正了坐姿，慎重地考虑了又考虑，两手在裤子上磨蹭了又磨蹭，这才开始把想好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上去。

也不过是借自己虚长那么些年岁相对多一点的阅历，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些自己的理解，帮着她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和有利条件，最重要的还是减轻压力。

妹妹听完，停上一会儿，又抛来一个更重大的命题：“姐，你的理想是什么呀？”

突然这么一下，一时间我简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我问过同学，成绩好的，自然就是读高中上大学；一般般的，也差不了太多；还有一些，就想毕业后学个专业或者技术，将来就好找工作。我呢，他们说的我都不想，可也不知道想干啥呀。姐，你呢，你想做的又是什么？”

话都说这样了，怎么说我也是姐姐呀，总不能一句“理想我也没弄明白，想的就是吃好吃的”这么搪塞过去吧。于是，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嗯，这个问题问得好，同时也很复杂嘛，给我半个钟好好组织组织语言。”

急急忙忙地就绕过桌椅床柜，转到全身镜边上，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自己来。

苏格拉底不是说要认识你自己嘛，此刻在我看来，这正是妹妹问题的真意，而镜子，它无疑是一种易于观察的好形式。

嗯，个子不高，脸还圆圆的；头发不长，见识嘛，不好说；文凭呢，是有一个，可也不能说明什么。

至于想做的事，说歌唱家吧，无畏地站在台前表演已是念初中时期的事了；没认字的时候就说要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但高中选择学的是文科；当初还豪言要进政界为苍生社会计呢，结果，一毕业就进了一家私企，成为其中的一名小职员。

唉，这么一细数，还有什么想说或者可说的？

可我面对的是祖国即将升起的朝阳，虽然厨艺不怎么样，手边儿也没备好什么佐料，但该熬的鸡汤还是要熬，该传递的正能量必须传递不是？

只有一条，即实事求是，不夸张捏造，遵从本心就好了。

方向既明，心里就踏实不少。

老实说，我觉得理想和爱情有些类似，自然而然很美好，强求就没多大意思了。理想不应该成为一种标准，至少不应该加上一层用以评判人的色彩。黎巴嫩有位诗人说，当自由失去镣铐，它又会成为更大自由的镣铐，某种程度上，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我必须肯定理想的价值。其实，我特别羡慕那些目标明确的人，尽全力去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是特别幸福的。不管怎样，人需要给自己定个小小的目标。

我仅仅只是觉得，因自己目标没他人明确而焦虑万分，没太多的必要。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吧，觉得身边好多人都很着急。念书的时候自然得时刻抓紧，所以呢有教育抢跑，也有各种课外培训补习。毕了业，得急着找到好工作。等这边一安定，又要急着找对象，然后结婚成家。

人生的轨迹大抵如此，千百年来，有多大变化呢？可是，各家有各家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正是这些让生活多元繁复，也让人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希望。

哎呀，又扯远了。我只不过是想说，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拿来比较，着急的时候，想想使我们着急的是什么，而着急能让我们得到什么，最重要的是找准自己真正看重的。

咳咳，好吧，我必须得扪心反省，也不是没给自己定目标，只是都建立在既定生活的基础之上。每天想得最多的都是吃吃喝喝，有时间，就约几个好朋友一块儿玩玩乐乐。天冷的时候有太阳照着，炭火暖着，天气热了，吹着空调吃冰淇淋，就很能让我开心满足了。自然，这些都是不能跟长辈说的。

“凡是个性有分量的人，都像行星总带着大气层在轨道上运动一样，能够把自己的格调带入人堆里。”这句话一度给我很大的启发，可是以我的懒散，咳，大家想必已经很清楚，就不再赘述了。

照着镜子，再把想好的话捋顺一遍，确定要表达的都表达出了，重新回到电脑前，发现妹妹早在15分钟前就离线了，留下一句：“姐，不聊了，妈妈过来了。如果你要说的不多，打好发过来我以后再看，要是说的很多，那就等下次聊。”

戳着下巴细细一琢磨，那还是下次吧。

遂匆匆执笔，成此篇，静待来日吾妹一观。

——2017.12.15

于湘北某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