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是麦家继《风声》、《暗算》之后,时隔8年的倾心力作。一改之前的“谍战”题材,《人生海海》将故乡作为背景,讲述了一个浑身是迷的男人让人可赞可叹的一生。
书名“人生海海”取自闽南方言,意思是“人生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起起伏伏,但依然还是要好好活下去”。
有读者评论《人生海海》的语言粗俗、鄙陋,对话中满是性语言的暴力和窥探欲,行为上都在关心主人公的不可描述之处。显得不那么体面。
但在我看来,这正是本书最真实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麦家用细腻的笔墨重现了战争年代偏远地区里,那些整日家长里短的农村妇女,那些三句离不开女人、钞票、裤裆那些事的老男人们最真实的样子。
麦家说: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中卓绝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上校的命运,是一连串的误解和中伤。
它揭露了上校藏着不可告人秘密肮脏身体,和高贵的灵魂。
timg (7).jpeg1、裤裆里肮脏的秘密
麦家在采访中说:“这一辈子总要写一部跟故乡有关的书,既是对自己童年的一种纪念,也是和故乡的一次和解。”
上校可以原谅任何人对他的诬陷、出卖,却没法原谅自己的秘密。
从一个孩子的视角中,我们知道了这个被叫“太监”或“上校”的男人,天资聪慧又命运多舛。入伍当兵获得赏识被转为特务,被人举报后被俘留下可耻的印记。被部队解救成为军医,最终却遭人陷害被开除军籍遣返老家。
这个热爱生活、慈悲待人的人,与恶龙缠斗后留下了不可描述的烙印。“上校的裤裆”也被天天挂在故乡的热搜里,也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病。
“上校的裤裆”成为他一生背负的沉重枷锁,在他收到追求时令他下定决心终身不娶,在他被批斗要当众脱裤子时发疯失常。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因为这个不可描述的烙印,上校回到老家后一人不得安宁。被误解、被取笑、被批斗、甚至被逼疯,最终变成了七八岁孩子的智力。上天带走了上校的智力,却不能让他忘记那个可耻的刺字。
这就是命,事先讲不清,事后都讲得清。
这样跌宕起伏的命运,也得益于上校那所剩无几的幸运和纯洁的灵魂。
u=3118699138,3208047340&fm=26&gp=0.jpg2、被击垮的灵魂寄托
如果讲这是烂,绝不是腐烂的烂,而是灿烂——阳光灿烂——的烂。
上校的故事,是光辉灿烂的,而不是阴暗腐烂的。
上校有两只宝贝猫,一只浑身黑得发亮,一只全身雪白,尊贵而干净。为了回去取这两只偶然得到的猫,上校错失了投诚的最佳机会。又因为猫被打叫的凄惨,本已躲起来免于被批斗的上校主动出现。
猫是上校对自己曾经纯净灵魂的寄托和投射,通过猫咪的高贵和干净,上校似乎也洗净了身上的污秽。
因此上校三番四次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猫咪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直到上校出逃后,身边没有了猫,他终于被身体的污秽击垮了。
人像一枚硬币,有两面,遇到好的一面是你运气,遇到坏的一面是你晦气,如果两面都叫你遇到则不免要丧气叹气。
命运是一种微妙的、福祸相依的平衡。
上校虽然失去了医术和智商,但也失去了那些不愿再想起的记忆。而另一件导致他被开除军籍的事情,却让他意外得到了一个像母亲一样照顾他下半生的妻子。
timg.gif3、耗尽一生的救赎
小慈悲是同情心,是眼里冒出来的,触景生情,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成流。大慈悲是责任心,是心底长出来的,因缘而生,细水长流。
上校疯了之后,村里来了一个上校曾经的战友林阿姨。
她既像母亲一样照顾上校,带上校四处治病。又尽媳妇的本分照顾婆婆,直到婆婆去世。
村民都称赞上校一家命好,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好妻子、好媳妇。事实上,林阿姨为上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当年自己的错误赎罪。
因为林阿姨的误会,上校被开除军籍回乡。
也许是因为爱,也许是因为愧疚,林阿赔上了自己的余生。
在上校死的那一天,林阿姨将上校耿耿于怀的耻辱刺字,刺成了一幅画,彻底了却了上校的心愿。又在做完一切后,穿上与上校一样的衣服,服下了安眠药等待死亡。
上校此生的救赎是去掉耻辱的刺字,而林阿姨此生的救赎是维护上校体面的一生。
[图片上传中...(s32266692.jpg-8ba8fe-1595431804840-0)]《许愿树》中有一句话: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些你所经历的磨练和刻骨铭心的苦难,在某一个时刻都会变成你的铠甲。正如麦家对“人生海海”的深一层解释:
既然每个人都跑不掉逃不开,那不如去爱上生活。
如果你正在遭受苦难和历练,读一读这本《人生海海》,也许会得到新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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