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医生通知老公前往手术室的时候,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7年前我也进过手术室,那是为了生育下一代而挨的痛苦又快乐的刀子。当时我丝毫不紧张,反而有种即将卸货的快乐感。
如今由主角沦落为陪护者,我反而紧张无比。7年前的小生命,还在肚子里时就已经知道她很健康,脾气也不小,用小拳头弹飞过医生的超声探头。然而老公的结节则完全是未知数,感性的小人告诉我是良性,理性的小人则让我醒醒,面对残酷的现实。
手术室设在住院部顶楼,肮脏凌乱如同久被废弃的仓库,最恶心人的是,居然一张椅子都没有。这好歹也算地级市最知名的三甲医院,却完全把老一辈革命家秉承的“为人民服务”理念完全抛之脑后。
有些家属一看就是常年陪护经验丰富,拿着行军床带着大堆零食,哥几个坐在床上边吃边聊,恍惚间我还以为到了郊游现场。
更多的人则面色沉重,眼神一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的亲人无恙。
这几天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我感觉疲倦无比,便找了个角落蹲下发呆。谁知站起来时左膝盖剧烈疼痛,几乎无法行走,当时内心暗叫糟糕,于是又抖腿又压腿,勉强赶在老公被推出之际才算恢复行走功能。
公公被我安排在病房里休息,因为他来了也只会添乱。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偷偷坐电梯跑了上来。来了也好,正巧护工喊家属帮忙把床推进电梯,作为在场唯一的男家属,我以为他能出点力。
谁知他看到儿子脖子上缠绕的纱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那样子活像旧社会一天被揍八顿的小媳妇,我长叹一口气,拉过了手术床的把手,一用力一旋转,床便进了电梯。
老公的结节病理检测结果是恶性,因此右侧甲状腺全切,左侧只保留了一点,终生都要服用甲状腺替代药物优甲乐。我去药店买药的时候,售货员大姐安慰我,说甲状腺切除了也不影响什么,她乐观开朗的神情给了我很大安慰。
老公术后6个小时不能动,今天晚上要输一晚上的液,偏偏小孩老师发来信息,我还需要辅导孩子学英语,因此告诉婆婆今天晚上她负责照看一宿,明天我来换班。
婆婆闻言,立刻把脸拉得如同抻面一般长,装作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也没有多说,拔腿离开了医院。如果老人能够帮助我辅导孩子的功课,我愿意全天候守在医院,每天在路上奔波也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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