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篇
我叫沈知节,或者又可以叫我傅慎行。
没错,我是傅慎行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那个从小没有见过父亲,只有一个舞厅陪酒女母亲陪我长到八岁的可怜的在永远阴暗里的私生子。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对于我来说,却恰恰是相反的,埋于我骨血里的基因里写着黑暗,暴力,龌龊等等在这世界光明的一面里永远不可能展现的东西,应该是那个所谓的父亲留给我的吧。我残忍决绝,在黑暗污垢里前行,,做这些无法拿出明摆于台面上的事情,却让我觉得自己活在这世界上原来也是有摆脱乏味无常生活的乐趣的。可是,直到遇见了你,阿妍,我才明白,即使一个人处在恶臭的沼泽中,她也不甘心永远待在这污秽之地,会想尽办法的摆脱黑暗,重新走进温暖的白日里。
我也想要摆脱这一身的戾气,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也无法让自己摆脱,我必须心狠,必须没有同情心,不然,我无法让自己在这暗夜里生活下去,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而这骨血里的暴力基因,我也无法挖骨吸髓,将它除去,毕竟,这是我那混蛋父亲给我的,也是我的盔甲。
阿妍,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好不好,或许听完你会稍稍的可怜我一下。我的母亲当年是一个卖酒女,可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的父亲酒后留情,于是有了我,母亲终究是生下了我。我从小尤其喜欢在深夜闹腾哭闹,将我劳累的母亲吵起,彻夜不得安宁,想必,这就是恶的从小表现吧。再大一些,同伴会在玩耍的时候故意说我没有爸爸,母亲是买酒女,他们甚至手拉手的把我围在他们的中间,笑着跳着编出各种难以入耳的顺口溜,骂着我。
我不接受,捡起地上的石头向他们砸去,你知道吗,他们当时就被砸出了血,有的在额角,有的在头顶,鲜血簌簌的流出来,他们都吓哭了,而我却看见新流出的鲜血高兴不已。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用违背道德或是人性的方法来保护自己。
后来再大些,我厌倦了课本,学校,抄起了棍棒,在休学的报告上按上自己的手印,带着小弟们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犯下了不少的错误,背着不少的人命,内心却感到无比的快乐。可是,我后悔了,阿妍以我现在的样子,我配不上你,无论是哪一方面。
我知道,你对我,应该是没有一点爱,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爱,我也不配拥有你的爱,你不爱我,这是我这生中最大的遗憾。
阿妍,我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可是,我却希望有来世,来世的我会温文尔雅,会和你志趣相投,会被你用脚尖踢着赶我去给你倒水喝,或许,我们还会有孩子,周末的我们会手拉手去公园,去游乐场,我还会和孩子抢糖吃,被你责备地嗔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抢糖吃。
可是阿妍,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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