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我没有朋友的原因,我总能和一些大人,老人做朋友。也不算做朋友,我喜欢呆在他们的身边,听着那些教诲和过往,那也算参与了他们的世界。
回家那段时间我经常去陪她,每次去我都会给她买很多对她来说新鲜的东西。她常常一边说浪费钱,一边溢出对那份东西的喜爱。
她早已经站不直了,背几乎驼到了膝盖底下,那根拐杖似乎也有了些年头,同她一样留下了在这个世界流浪很久的痕迹。
她常常问我:我的身上有味道吗?我看起来干不干净?你每天都在这里,不爱出去玩吗?年轻人都不爱跟老人家玩的,我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都是给我自己看的。
一次,家里来了客人。她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我生怕她扭着了腰,目的是起来洗漱干净会面客人。她像个十八岁的少女一样用着担心的口吻问我:我的脸上干净吗?不脏吧?体不体面?我只能笑笑,真是个老小孩。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他们那个年代的体面和“大家闺秀”的感觉。就餐结束后,她拄着拐杖努力伸直了僵硬的腰送着客人至门口,任由众人劝说她都无动于衷。只见到了门口后她捋了捋自己的衣裳,面带微笑且郑重的挥了挥手。
那一刻我竟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有点害怕这是她最后的体面。
98了,一个人住,一个人做饭洗衣,眼睛耳朵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却次次告诉我自己想早点离开,我每次都会故作说她怎么这样说话。
她会认字,会唱歌,剪纸,缝衣服,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很厉害,每次她都高兴的告诉我自己又读完了一页书。
最让我觉得难过的是每次去找她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的样子,一见我进来立刻来了兴致,于是坐起来告诉我先不要离开,接着跟我道个家长里短。待我起身离开关门后的那一瞬间,我感同身受她的孤独,落寞,难过,门外是我的世界,门内是她的世界。
那一瞬间我会想到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关门怎么办,如果她难过了怎么办,但是我实在没有任何办法,我必须接受这些事情。一次次的见面会增加我们的感情,同时也会让我更加难过。
很多人都羡慕她活的长,我却不羡慕。我知道她其中的哭,知道她的孤独,知道她的内心的一切,更知道她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而选择自己一个人生活。
事实上每次和她在一起聊天,很多事情她说了一次又一次,几乎每次词汇都一样。她不记得她说过了,我也不在乎她说过了。
她说:以后你找男朋友了,你要告诉别人你从来没有干过活,在家里爸妈宠着不让干就出去打工了。我怕以后嫁去了都是你干。弄得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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