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水北曾开过这个门几百次,但这次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
如果要是真的遭了小偷,还好,但如果是更严重的,水北不敢想,你明白那种怕失去更怕回不来的感觉么,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旁边是鼓风机,它不断的不断的给它充气,一点点的把恐惧注入,慢慢的慢慢的,全部占据。
两个警察先进去,抹黑开了灯。突然的灯光很刺眼,但屋子里却很正常。
门口摆放好的拖鞋,那边餐桌上静静地放着做好的四菜一汤,山南最喜欢的游戏机和电脑还在茶几和沙发上,墙上黑色的指针已经指向11点了,屋子里没有人,却像个家。
“同学,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哪里像被盗过的样子,大晚上的我们警察也不需要这么遛弯啊!晚上这片就我们俩值班,全被你叫过来了,知不知道报假警是犯法的。”那个年老的警察很生气的样子,我能听到他不满的语气,随着他下巴沧桑的胡子一点点的穿进我的脑子里,我尴尬的低下了头。
年纪大一些的警察后面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为什么说他是男孩?或许是他没有穿警服,身上是白色的衬衫和外套,黑色工装裤显得他很高。
很立整的小寸头,虽然很努力的装作自己很沉稳的样子,但从他无处安放的手指和飘忽不定的眼神不难看出,这个小警察也许是刚刚上任,刚刚的很快,也许连警服都没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出警,那可真是抱歉,什么都没干就要回去了呢。
水北向他们道歉,承认是自己的过于敏感。老警察似乎很不满这么晚被戏弄了一番,临走前特意说“小同学,下次不要开玩笑了,警察很忙的好不好!”水北咬紧了下唇,很乖巧的点了点头。老警察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教育,催促着小警察赶紧回去吃夜宵。
水北站在门口送他们,看到小警察在关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种眼神很熟悉,水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也对,他或许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吧。他们走后,水北锁上了门,打开所有的灯,关上所有的窗,然后在餐桌上一遍遍的打着山南的电话,却始终都是温柔的服务女声。
哥哥昨天说新学了一道新菜,要今天做给我吃,怎么菜还在,人却没了呢。你们也许会说说不定真的就是有什么急事,干嘛大惊小怪。可水北想不明白,哪怕再急,为什么不能打电话告诉自己一声,哥哥从来不会让我们担心的,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水北开始不经意的想起以前。
小时候,父母去世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记忆,只是觉得哭了很久也没有妈妈抱了。后来一个陌生的叔叔将我们抱走,几年过去了我们逐渐长大了,可叔叔不许我们叫他爸爸,只能叫他叔叔。
再后来我们能分得清自己家在哪,知道哪里的公园最好玩,最喜欢吃那些五彩斑斓的糖了。上学了,幼儿园里有很多的小朋友。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就只有叔叔和哥哥,为什么我们姓陆,叔叔姓林。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提这些事,叔叔就会避而不谈,然后再给我们报一个特长班,让我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我们都觉得叔叔很厉害,他永远都穿的像是上世纪的儒雅学者,给我们讲一些听不懂的大道理,叔叔其实很年轻的,只比我们大17岁,一个半大孩子的岁数,所以当时身边的人都不明白一个孩子怎么能照顾两个孩子,但我们其实都没有怎么见过叔叔的家人和朋友,他永远都像是一本书,我们对他充满了好奇,却不曾翻开看看。
“叮~叮~~”,0点钟声把我拉回现实,走进卧室,睡一觉吧,也许睡一觉明天山南就会站在床前,对我说 “大懒猪,赶紧起来,我给你做的早餐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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