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影/文
2.那台害怕的妆（1）
杨灿的直播非常准时，比老师上课还准时呢！相对于这个平台上一时涌进来不定时开播的同行来说，更容易找到他。
粉丝们对于现代殡葬与管理技术这个专业也很感兴趣，一开播，人气超旺，三两分钟时间，基本就到一千人多人。
大家在直播间里，极为活跃。当然，大部分粉丝是陪伴李灿开播这二十几天的，对李灿多少有了了解。看着这个实在的小伙子，大家都内心情绪复杂，这么好的小伙子，咋就没人愿意和他相伴终生呢。
直播间里，杨灿对大家的问题，积极回答。
对于杨灿的表情，粉丝们公屏上提到的最多。
“灿总，笑一笑。”
杨灿很认真地说：“我这不一整晚都在笑吗？”
看着表情严肃并没有笑容的杨灿，粉丝们内心充满疑惑，接连在公屏上打出一连串的呲大牙笑脸。
杨灿诚恳地叫了一阵姐姐阿姨，然后说，“我开直播，主要的目的是让我说说我们馆的情况，讲解我们的专业，让大家了解我们的工作的程序，不再害怕隔应我们的工作。姐姐们，我开始讲专业了。”
大家在公屏上都问：你不害怕吗？
“咋不害怕，诚实的说，我也害怕啊！”
你做这个工作多长时间了？
“姐姐们，我工作马上八年了。”
“谁说一开始服务逝者不害怕，你就劈头盖脸揍他就行，那就是瞎扯，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啊！那台妆是我的三十六台妆，我记得可清楚了。”
“那台妆就是一个普通的寿妆。一位老奶奶，七十多岁了。”我就顾不得看公屏，一口气讲了起来。
“姐姐们，我那时还是不敢正视逝者的面容，我两眼斜视，也看也不敢看，”我就给大家演示我的状态，“给逝者化眼影，手哆哆嗦嗦的，边瞄准，边快速出手，不是化到逝者的鼻子上，就是化到额头上，有次手一紧张，还点到下巴上。本来就紧张，还得再重来，我就更懊恼！”
就这样，李灿边比划当时的动作，边模仿当时的表情。
“由于逝者的机体组织和我们不一样，姐姐们，做我们这行的，表示对逝者的尊重，对逝者的肉体称机体组织。这里，我用专业知识讲一讲机体组织。人去世后，机体组织就没有了弹性，如果碰着逝者的眼睛，它就不会自动合上，还是处于碰触的状态，和睁开眼一样。我大学时学过，可是到了实践，让害怕占据了大脑，就完全忘了这茬了。
“那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颤颤巍巍地给那位老奶奶化妆，可能是无意间碰到老奶奶的眼皮了，我哆哆嗦嗦地伸手继续化妆时，忽然，我看到老奶奶睁开眼了。
我“嗷”的一声，扔了手里的化妆盒，撒腿就跑出了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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