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中虽然抱着红刺,但巫门鬼步使将出来,借着夜色和树木矮从的掩护,很快就隐入矮木从中不见了。
李飞阳、萧廷玉、夏无念、唐心急忙运起轻功追赶,但夜间追人,本就困难,加上此处树木矮从众多,他们的轻功虽然都不错,但追踪的本领却实在不咋地,四个人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追赶,却还是把高不中跟丢了。
尽管李飞阳、萧廷玉、夏无念和唐心费尽全力,如扫地一般,搜遍周围的所有可藏身之处,却依然没有找到高不中和红刺的身影。
高不中和红刺,就像是化成了空气,硬生生地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众人久寻无果,又见秦峰中毒急需修养,只好先回七巧雅苑,稍做休整之后,再商量寻回红刺的对策。
李飞阳望着红刺居住过的那间屋子,见里面空空荡荡,顿时愁上心头,只觉得似乎失去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不由自主地推开门,走进了那间屋子。
柔软的床铺、精致的梳妆台、以及有着精细雕花、镂空装饰的桌凳,每一个物件,都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窗台上的白玉花瓶中,插了几支开的正盛的梅花,那耀眼的红色,强烈地刺激着李飞阳的眼球,让他越发地想念起红刺的好。
花红还在,伊人却不知哪里去了。李飞阳忍不住伸出手去,一件一件去触摸房间内摆设的物品。
每一件家具的上面,似乎都还留存着红刺的馨香气息。
桌上摆放的一面鎏金镶玉的铜镜,映出了李飞阳年轻俊秀的面孔,他拿起铜镜,细细端详,却从里面看到了红刺千娇百媚的笑容。
“红辣椒,都怪我无能,竟让你落入了高不中的手中,我真是个笨蛋!”
李飞阳一边自责,一边为红刺的安危暗暗揪心。按照迷魂书生喜欢用人体饲养蛊虫的习惯来看,红刺也大概率逃不脱他的虐待。
倘若好不容易找到红刺,红刺却被高不中弄成了皮一丹和苏拉提那种断臂残肢的模样,可该如何是好?那样美好的女子,还如何活得下去?
“红辣椒!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你!高不中!你最好不要伤害她一分一毫,否则……”
李飞阳正在咬牙切齿,思索着要用什么手段对付高不中,就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似乎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莫不是红辣椒自己逃回来了?”
李飞阳惊喜地回头,微微张开双臂,期待着红刺跑过来,扑入他的怀抱,然后仰起头,用那勾魂摄魄的眼神望着他,引得他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毕竟,这是她最爱做的动作。
然而,门口娉娉婷婷站着的人,不是红刺,而是夏无念。
看到李飞阳脸上的神情由惊喜变为略显失望,然后又归于平静,那微微张开的双臂,也轻轻地复归了自然下垂的状态。夏无念只觉得自己的心,如被刀劈斧砍一般,疼的无法呼吸。
“很抱歉,我不是红辣椒,让你失望了!”夏无念面如死灰。
“无念,你别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李飞阳急急辩驳。
夏无念摇了摇头:“你不用再辩解了,你的表情和动作,早已出卖了你。你此刻的心里,已经只有她了!我已经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飞阳本能地想再辩解几句,但夏无念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傻,竟没有看出,你对她,早已用情至深!原来你在死囚牢中对我所说的话,竟然都是出自真心!枉我还自作多情,幻想着跟你……跟你……十七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傻子!”
夏无念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她强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急匆匆奔了出去。
李飞阳伸了伸手,想要拉住夏无念,却拉了个空。他的手怔怔地停顿在空中,许久,才抓了一把空气,然后无力地垂下。
“我真的对红辣椒用情至深了吗?不……我不知道!我难道不爱无念了吗?不!不是的!看到她难过,我的心明明简直比她还要难过!可是……可是我……难道我同时爱上两个女子了吗?”
李飞阳皱起眉头,神情沮丧又苦恼。
“难道一个男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或许会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娶好几个老婆呢?我要是娶两个,那……也不算太过分吧?算了!感情的事太复杂,既然想不通,就先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还是红辣椒的下落比较重要。”
李飞阳摇了摇头,暂时摒弃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困扰人的想法,决定先回房间休息,待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去找秦峰和萧廷玉商量寻找红刺的事。
夏无念跑回自己的房间,将头埋在枕头间,任泪水疯狂地流。
她一边痛苦地流泪,一边默默地盼望着,盼望着李飞阳能追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安慰她。
可是,她的眼泪都快流干了,也没等到李飞阳进来。
在死囚牢中,李飞阳拒绝她的时候,她虽然在唐心面前做出了一幅“完全想通了,可以看淡一切、放下一切”的样子,但她自己知道,那种洒脱模样,根本就是装的。
她知道自己若不做出放下、看开的样子,唐心一定还会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她实在不想再让唐心白费唇舌。
一见钟情,志趣相投,又一起解决无数次危机,数度同生共死,这种感情,早已刻入了骨子里,如何放下?怎么可能放下?
她本来还抱着希望,希望李飞阳在死囚牢中回答她的那句“已经爱上红刺”的话,纯粹是为了不让她冲动而胡乱捏造的谎言。
然而,她的眼睛告诉她,李飞阳的确是真的爱上红刺了!这一场三个人参与的爱情中,她终究还是成了输家。
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一向不怎么爱哭。可是最近这段日子淌下的眼泪,几乎已超过往常十几年的所有。
她忽然很想回神木林,想跑到冷如雪的身边,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就陪在她身边,带着师弟师妹,与冷如雪一起重建霜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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