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岁月青葱,时光静好。省重点高中的校园,已满目苍翠。
那一年,与他无关的情殇,让她万劫不复下了晚自习,好友晓丹急急忙忙拉着我往操场上走,满脸的焦急,还带着一丝兴奋。我满腹狐疑,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和晓丹初中就是同学,也是好朋友,她性格稍显内向,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不胖,长相也好,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那时候她是班花,不乏情窦初开的男生追捧,但她总是喜欢微微一笑礼貌地躲开,淡然的像一朵淤泥中挺立的莲花。
那一年,与他无关的情殇,让她万劫不复后来,我们一起考入了省重点高中,学习压力骤然增加,资质平平的我学的有些吃力了,而在这个学霸云集的学校,她依然名列前茅。直到最近,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成绩居然直线下降了。
到了操场,借着教室透出的隐约的灯光,我看到她略显激动的脸微微闪着光。她说:“他看我了!真的,他看我了,这次我确定!”恍然中,我好像明白了。
是的,晓丹陷入暗恋了。
对方是和我们同班的一个高个子男生,一个很白很帅很清高的学霸。班上太多女生暗恋他了,但他仿佛从未在意过。
那晚,我和晓丹围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晓丹很肯定,说他一定是喜欢她的,因为他总是偷偷看她。然而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对任何女生感兴趣,我也并没有发现他对晓丹有什么不一样。而晓丹似乎一定要从我这里得到同样的结论。
我们在如此青涩的年纪,遇到了如此暧昧的难题……
那一年,与他无关的情殇,让她万劫不复怎么办?我说,要不去表白吧,她却摇摇头,说她无法接受被拒绝。我又说,要不埋在心底吧,努力学习,争取和他考同一所大学。她还是摇头,说做不到,学不进去了,每天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他的动作,他的眼神……
我茫然了,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爱就是这样么?那晓丹该怎么办?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直到要锁门了,我才匆匆跑回寝室,晓丹则回到了她在学校外面的出租屋。
第二天,依据前一天晚上的约定,我开始帮助晓丹观察那个男生,试图证实晓丹的推论。很尴尬,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盯着看的时候,经常会有感觉是么?于是,在我被那个男生疑惑地看了好几次后,我终于放弃了。
我想,晓丹也许是误会了,也许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表演。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如此疯狂的一厢情愿。
时间被紧张的学习生活拽着飞跑,我和晓丹也重新融入了忙碌的人群中,上课,吃饭,做题,考试……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大概两个星期后,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我的结论,她却突然没来上课,也没有请假。焦急的老师让我们分头去找,终于在出租屋找到了她。
她坐在床上,满脸泪痕,憔悴不堪。两只手腕脉搏处都布满了被长尾夹夹伤的血印子,床头赫然放着一把小刀。我一个激灵忙把小刀收起来,又抢过她手里的长尾夹,眼泪刷就下来了。晓丹抱着我只是大哭,我问怎么了?表白了?被拒绝了?她摇头。他不喜欢你么?不看你了么?她还是摇头。许久之后,她一边抽泣一边嘶哑着说,她想他,想他……
我扔掉了屋里所有可能伤害到她的锐器,然后陪着她,直到她爸爸来接她回家。
过了几天,晓丹的出租屋退了。
一个月后,教室里晓丹的书也搬走了,听说是办了退学……
我一个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想起晓丹的欢笑,仿佛就在昨天。
生活还在继续,只是我,突然觉得孤单了。
后来,听说晓丹被检查出了心理疾病,就是他们说的精神病,有一长串的专业名词,读不懂也记不住。所以休学了几个月后,晓丹在家附近的普通高中继续读高三。
再后来,听说晓丹有一天安静地坐在教室门口,把作业本一页一页撕了塞进嘴里。是的,复发了,再次退学了。
那一年,与他无关的情殇,让她万劫不复高考完的暑假我去看她,远远地,为了避免复发,她需要彻底忘记以前的生活,以前的人。
她妈妈陪着她在楼下散步,我几乎认不出她,曾经的班花,已然变得肥胖且沧桑,在花一样的十八岁……只是她的脸上,又有了一些笑容,傻傻的,傻傻的笑,那么真实,让我泪流满面……
之后的每一年,我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她还是那样,直到他们搬家,便再没有了她的消息。也许,她已经停了那些含有大量激素的药,也许,她又瘦下来了,又变漂亮了……
只是曾经美好的时光,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年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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