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消散的温柔，不期万年，唯愿弱水长流。

文/众石也

    大概是在80年代，似乎又是在恒河之畔，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推辆自行车或脚踩一小三轮，或多或少的摆卖着一些杂货，这些都很正常，唯独每个人都带一案板于身侧，且在上面放着葱姜蒜等调味之物，不是叫卖，全为自用，倒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顿感新鲜。

    眼前的你如一二八少女，身材修长，稍显宽松的米色碎花长袖衬衣和蓝色直筒粗布裤子下隐藏不住你曼妙的身姿，特别是一双敞口带袢轻便黑色布鞋，转挪间灵动轻柔。杏眼樱口，长发披肩，肤白如脂，十指纤纤，不着一语，却风华内敛，举手投足尽展干练。

    诗经云：“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最宜表达此心此情。

    遐想之间，一莽汉突然冲至你身侧，竟将其案板上的葱姜蒜等尽数夺去，转身而逃，你大惊失色，也追赶而去，而我竟呆立一旁，不知所措间，画面一转，我与你已在一临街门市茶馆内共事一堂，好似相识已久，你送我迎，提壶换盏，辗转于方寸之地，匆忙间，你立脚不稳，一个趔趄，我竟不意伸手扶于你脐下腰股之上，只听得嘤咛一吟，你蛾眉已轻触我唇额，也许是冒尖的胡须扎疼了你，也许是惊魂未定，不知所以，你轻蹙眉黛，香兰轻喘，而我竟也揽着你腰身不知放手，此刻好似时间停留，世间万物只余你我，最是那盈盈一握，我心霎间坠入一片温柔，不期此刻万年，唯愿弱水长流。

    哐当～，随着门板碰撞的声音，画面中只余我一人，打烊欲归，不知你去向何处。刚上了门锁，此时两毛头小子竟要拍门欲入，告知其已到打烊时间，明日再来，两人竟也听话，嬉笑而去。

    熙攘的人群，突然脚步急促，声如乱流，抬头间，我心坠万年寒冰，只见人群中初见的你竟和那抢物莽汉持枪奔我而来，完全不似早间那低眉嘤咛的女子，认定是你，而却如不相识一般冷面如霜。“叭叭叭”，待我镇定情思，听得枪响耳边，莽汉扑倒于街面，三两巡警疾步向街角追去，而你已不知踪，留给我的只是这天差地别似的转折画面，不知何去何从。

    这一梦故事杂乱却主脉貫于始终，都说梦醒曲散，故尽力笔记，大多是影姿飘渺，梦境中你面泛春桃，低眉颔首又流波婉转，朱唇轻启而香兰轻喘，最真实最深刻的便是那随梦消散的温柔，恍若隔世，却温在胸口。

  醒来天已大亮，良久未有起意，遂捉笔概记此梦境，发于此间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