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妈的文学》

                                              文/刘智远

      (宁夏本土作家、宁警院马研部教师)

郊外闲情

    今天给学生讲“重精神是一种神圣”，我又想起了路遥。

    1983年3月，路遥的小说《人生》获奖。要去北京领奖，却没有路费。他打电话到铜川煤矿找矿工弟弟王天乐借钱，王天乐从工友手里借了500元，送路遥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8年后，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获得了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又要去北京领奖了，还是缺钱。他打电话给弟弟王天乐，告诉他自己得奖，并且在这届获奖作品中排名第一。这次，除了路费，还要去北京应酬和买自己的书赠送给一些人，需要王天乐帮忙筹措。王天乐四处找钱，最终凑了5000元。他赶到西安，把钱送到路遥手里，并央求哥哥：“你今后再不要获什么奖了，如果拿了诺贝尔文学奖，我可给你找不来外汇。”路遥上火车前，只说了一句话：“日他妈的文学！”

      日他妈的文学。用耗尽生命的热情与虔诚去神性对待世界的人，却把日子过成了狗。

究竟图个啥？

        孔子不安分，周游列国。《史记.孔子世家》里说：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马克思一生贫困潦倒，但始终没有放弃“为人类服务”的宏愿。写完《资本论（第一卷）》，没钱往出版社寄书稿，他写信给恩格斯，说：“我一个研究货币的人，竟然没有货币。”

      日他妈的生活，神圣精神往往遭物质的嘲弄。可有人就不愿意物质主义地活着。他们认为：神圣使命是最高贵、最无价的，唯有属于全人类的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因此，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种价值。

        “要向有价值的人学价值”，我常常给我的学生这么说。

        学价值，不学价格。但生活中，却总能看到不少专注价格的。还弄出个什么身价来，不知道是按斤算的还是按公斤算的？实在低级得厉害。还有酷好攀比的，比吃比穿比住。穿着有什么好比的？貂绒、狼毫？实际上，许多动物穿的都是真皮。

        再一次阅读到这些故事，我的灵魂湿润了。我希望那是由心底而起的眼泪，在冲洗我的双眸，使我看见，精神有其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