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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05

2018-01-05

作者: 宫阙晴岚 | 来源:发表于2018-01-05 16:09 被阅读0次

第四章 习武(下)

一夜而过,当我睁开双目时,已是初日凌空。忽听窗外传来“唰、唰、唰”的响声。我一惊坐起,披衣穿鞋,推开房门,走到门外。只见萧华挥剑练得淋漓尽致,

但见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地上地下翻飞,左右盘旋,剑过处,习习生风,真是好不热闹。一旁的刘福正俯下身子,偶尔抬头望两眼,而后又不停地挥动着扫帚,清扫石阶上的灰尘。

我好生敬佩,走到萧华的身边,说道:“老爷,你的剑术真的好棒啊。不知峤阳能不能跟老爷学呢?”萧华吃了一惊,问道:“你想跟老夫学剑术?”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萧华道:那你的身子好了吗?我摇头不语。萧华又道:那你怎么想学剑术?我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因为学了剑术,便是在修武,修武可以强身。萧华更是吃了一惊,问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我一时为难,不知该不该说。这时,只听刘福突然说道:“老爷,这是老奴出的主意。”萧华吃了一惊,道:“是你。”刘福拱手道:“老爷,峤阳连日服药,可是病情一点起色都没有,老奴很为他担心,不如让他另辟蹊径。”萧华肃然道:“所以你就让他来找老夫来修武?”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倒是个办法。”刘福听他这么说,便知他有答应之意,忙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时会意,忙向萧华下跪行礼,说道:“老爷,你就教我剑术吧。”萧华忙把我搀起来,说道:不过学剑术是很辛苦的。我沉吟半刻,说道:“我不怕。”萧华只得点头道:“好吧,那我就教你剑术”。我跪身道:“多谢老爷。”萧华忙把我扶起,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学会剑术不可以逞能炫耀,更不能滥杀无辜。”我答应道:“峤阳知道了。”萧华点头道:“好”。欣慰至极。

自此以后,萧华就教导我修武。他先教我拳脚功夫,虽说只是粗浅的功夫,不过要练成气候也不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他那日给我打了一套拳法,让我用心去记。接着便让我来演示一下、可我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一招三式,打得自然是不成样子。打过之后,我顿觉沮丧,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萧华走上前来,伸手在我的右肩一拍,我知是鼓励之意,当下站起身来,挺起腰板,又练起武来。萧华、刘福二人对望一眼,均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转身都去了。

到了第二日,萧华仍是教前一日的招式身法。我睁大眼睛,格外的用心去瞧他的打法。萧华打过一遍之后,我在心中便能记得一大半。萧华又让我来试一试伸手,我点头答应,当下使出心中所记的招式身法,一拳一脚的照打。这一次打过之后,萧华不禁赞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又纠正我的不足之处。

一连数日,萧华只是教我拳脚,却并不提教我剑法。我本想去追问,而后一心学拳便也不再多说。过了三个月,我的身体也痊愈了,萧华见我的拳脚功夫学得差不多了,才传授我剑术。他所教的剑法虽只是砍刺挡格四式,但是每一式都有每一式的精妙,并非一日可成。

有一日心中突觉浮躁,当下便不去练剑,坐在院中的大石上看着夕阳西沉,只听萧华在房中自言自语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下又练起剑来。匆匆数月,剑法已有所精进。

春去冬来,一晃已过了十年,在这段时日里,萧华除了教我剑术,又教会我骑马之术、刘福便在闲暇之时教我读书识字。我虽在口中称他们二人为“老爷”“老伯”,但是心中已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十年之后,皇帝传召萧华回京,我陪侍着他和刘福一同回到了西京。那日清晨天气晴朗,那日夜晚天色晴空,进了城门,便牵马而行。西京依旧是歌舞升平,烟雨繁华。络绎不绝的商贾穿梭于市井之中,风度翩翩的贵族少年走马于烟柳之巷;大街小巷之中,小摊铺鳞次栉比,奇珍异货应接不暇。

商贩们的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总能勾起我的好奇之心,我时不时的走到几家摊铺前瞧一瞧,望一望,可惜每一次都没有找到钟意的物事,只好扫兴地回到萧华和刘福的身边。拐过一处巷口,见到一家杂货铺,向里抬望一眼,只见铺中的桌上摆放着二十余柄宝石匕首。这一见之下,竟然为之着迷。连刘福催促的话语竟也听不到了。隔了半晌,缓过了神,忙追到他们二人的身前。又走了一会儿,萧华见我心不在焉,便停步转身向我问道:峤阳,你是不是看中了什么东西?我点头不语。萧华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跟了老夫这么久,老夫还没给你发过工钱。说着便怀中(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子,递到我的手上。说道:这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吧,尽管买你喜欢的东西吧。我忙向他道谢,双手接了过来,向他们二人一告别,便从原路折回,

来到那家货铺,只见铺中的摊子上放着二十余柄宝石匕首,另外还有十余件狸裘、三五顶毡帽,一些镶金的酒壶、杯盏,各色各样的琥珀萤石。那铺主见有客光顾,忙走上前来招呼。我走到桌前,挑了一柄匕首,拔柄出鞘,只见刀刃寒光凛凛,似乎很是锋利。那铺主瞧在心上,早已摸透了我的心思,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公子你的眼光真是独到,小铺的匕首、毡帽都是从西域小国贩来的。这些东西都恨做工精致。公子你要看中哪儿样,尽可随便挑。我向那掌柜叫道:老板,这件匕首怎么卖啊?那掌柜双手一伸,探出十个手指,道“公子,是这个价钱。”我随口说道:十文钱?那掌柜摇了摇手,道:公子你是说笑吧,十文钱顶多能买这把匕首的刀鞘?我瞧望了他一眼,说道:难道是十两?那掌柜一笑,道:“公子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一口价十两,一个子儿不多一个子儿也不少。”我嗔道:十两,太贵了吧。那掌柜轻哼一声,道:瞧你衣冠楚楚,以为你是个富家公子,想不到连一柄匕首的价钱都付不起,公子你若是能用十文钱在附近买到这上等的匕首,那小人愿意将这把匕首无偿奉送给你。我一听他这语气,便知他要赶人,心中虽有怒气,但谨记萧华的教诲,事事忍让,不要轻易惹祸上身,只得不便发作,放下匕首而去。

走出货铺,只见门外一个病怏怏的乞丐跪身于地拿着个破碗在向行人乞讨。我随即想起当年乞讨沦落的生活,心下不忍,走上前去,从钱袋中掏出五两碎银,放在他的碗里。没等他说话言谢,便转身而去。

萧华和刘福来到一家酒馆,寻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向店家要了一壶酒,二人自饮自酌,静静地等候。过了一会儿,萧华忽听店门外一人叫道:“来兄,你有没有看到西平郡王?”另一人道:“裴兄,你不会瞧错,认错了人吧?”

一人又道:“老朽双眼不花,绝非瞧错。”

萧华听到“西平郡王”四个字时,心中不由地一怔,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向刘福轻声道:“刘福,你待在这儿等我,老夫去去就回。刘福轻轻地“嗯”了一声答应,萧华便大踏步地走远了。萧华走出门外数十步,才见两位汉子的身影,但见两位汉子身着宽袍公服,鬓发斑白,想必是朝堂中人。走上前来叫道:“两位请留步。”

那两位汉子顿时一愣,同时回过身来,向萧华相望,齐声惊诧道:“原来是萧兄。”萧华上前行了一礼,笑道:“来兄,裴兄,是你们二位。想不到今日,我们兄弟三人还能有缘相逢。”

来忱道:“萧兄出使西海,而今旨到归京。实是喜事一桩,我们兄弟三人今日重逢,又是喜事一桩。一定要坐在一起好好地畅叙一番。”

裴曜道:“说得不错,一定要好好得把酒言欢。”萧华说道:“来兄,萧兄不如今夜到我府中做客,一起畅酒言欢。”来忱爽然大笑,点头道:“好,萧兄盛意诚邀,我和裴兄一定会来贵府赴宴。”裴曜听过之后,脸露笑意,点头答允。

萧华又道:“适才萧某无意中听到你们的谈话之中说到西平郡王,不知何故?”来忱道:“方才我和裴兄看到一个身影极是西平郡王。”裴曜插嘴道:“那人分明就是西平郡王,当我和来兄追到了岔口,他飘然一闪,一时不知去向了。”

萧华笑道:“对了,老夫一别数年,连西平郡王的相貌也记不清楚了。”来忱道:“殿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眉如峰聚,面如紫玉。对了,沈兄,你有没有见过跟他相似的人呢?说不定他就是殿下。”萧华淡淡一笑,说道:“来兄,裴兄,你们说的人我没有见过,我才奉旨回京,还没有见过西平郡王呢?”裴曜自嘲道:“这么说来,怕是老夫老眼昏花,可能一时认错人了。”

萧华忙向他们二人问道:“不知两位找西平郡王所谓何事?”来忱叹然道:“其实不过是一件公事。陛下原本让裴兄做西平郡王的师傅,可是,裴兄因家中老母生病,不得不回家探望照顾一段时日了。因而写好奏疏,向皇帝呈上了自己的辞呈。而老朽也想回乡祭祖,就一同写好了辞呈。原本皇上批准我们的辞呈,允许我们二人明日离开京师。可我们二人又想亲自向广平王致歉,于是前往东宫,却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和西平郡王殿下,无奈之下,我们二人只能作罢当即出宫各回自己的府邸,谁知在路上,我们瞧见一人的身影和广平王的身形相似,便追了上去。往后之事,萧兄都已全然撞见了。”

萧华笑道:“两位仁兄,不必担心,明日萧某上朝朝见陛下之后,会找个机会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和广平王殿下,将两位的歉意代为转达便是了。”

来忱、裴曜二人顿时欢喜,裴曜抢口道:“如此甚好。”来忱只是静听不语,连连点头。说着二人答谢,便匆匆地告辞了。

萧华目送着二人离去,又站了半晌,才见我从远处回来。向我悠然一笑,便走回酒馆饮酒去了。

我大踏步地走进酒馆,向老爷、刘福二人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萧华又向店家点了四样小菜,一碗清汤,三碗米饭。刘福见饭菜还未端来,知道饭菜还未做好,又闲来无事,便向我低声问道:峤阳,你都买了什么?我微微一怔,便将到货铺买匕首未成的说了,最后说道:后来我出门遇到了一个老丐,我瞧他很是可怜,所以那五两银子便给他了,至于这剩下的银子峤阳不敢擅动。老爷,请你把这剩余的银子都收回去吧。说着便将银子递到他的面前。萧华微微一笑,却并不伸手去接,说道:峤阳你做得很对,老夫岂会怪你呢?至于这剩下的银子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老爷,这不大好吧。峤阳,老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谢谢老爷。我便不再推辞,把银两放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店中的伙计终于端上了饭菜。萧华只吃了大半碗饭便不吃了,一个人出了一会儿神,想着自己的心事。

 

吃过早饭,付了银两,我们三人便牵马走出酒馆。又步行约莫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座宅院之前。少顷间,只听得吱的一声,一位老妪从门里走了出来,向我们三人相望,左瞧右看,问道:“可是老爷吗?”萧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人当即面露喜色转身叫道:“老爷回来了。”说着便将我们三人迎进府内,一时府内的仆役都站在庭院立身恭候相迎。齐声道:“奴才们恭迎老爷回府。”萧华慨叹道:“老夫不在的十年里,辛苦各位了。从此月起,你们每个月的薪俸加五两纹银。”

众人面露喜色,齐声道:“谢老爷。”萧华道:“各位去忙吧。”萧华见仆从们皆已离去,转过身来,向巧娣相望一眼,说道:“巧娣,老夫不在的十年里,真是辛苦你了。”

巧娣道:“奴婢不辛苦,奴婢只是一心盼望着老爷你们能尽快回来。”萧华静默了一会儿,瞥见巧娣头上的几根白发,慨叹道:“巧娣,一别数年,想不到巧娣你也生白发。”

巧娣听过之后,自叹道:“岁月催人,奴婢不服老不行啊。”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半晌,又说道:“老爷、刘福、峤阳你们快些入房歇息吧。”说着,当即带引我们到厢房门外。萧华推开房门,正欲走进去,却转身说道:“对了,今晚裴曜、来忱两位大人要来府中做客,巧娣你吩咐后房做几样小菜。”巧娣应道:“是,老爷。”说着,巧娣便行了一礼,起身独自离去。萧华又向我和刘福望了一眼,说道:“你们也会去歇着吧。”我和刘福齐声说道:“是,老爷”,但见萧老爷关好房门,我和刘福旋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去了。

晚间,当晚,裴曜、来忱二人来府,巧娣已备好筵席,萧华当即引二人入座,畅叙一番。

萧华道:“两位仁兄,萧某先敬二位一杯。”来忱说道:“兄台且慢。”萧华惊疑地望了一眼,来忱道:“来兄,莫非有事?”来忱沉默不语,从容自定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萧华瞧得真切,但见是“奏疏”一封,笑道:“裴兄,莫非你想让萧某将这封奏疏交到皇上的手中。”

来忱和裴曜对望一眼,但见裴曜轻微地一点头,来忱方才开口道:“萧兄所说的不错,这封是我和来兄联名上奏的奏疏到时请你一定要送交给皇帝。”

萧华道:“仁兄之事,萧某自会办到。”又面生疑色,说道:“不知这奏疏之中所奏何事呢?”

来忱裴曜二人相视一笑,来忱还未作答,裴曜抢过奏疏说道:“萧兄的性情生疑,这么多年来似乎一直未变。好吧,那就让裴某告诉萧兄,这是我和来兄向皇帝陛下举荐你为广平王的师傅的奏疏。”

萧华听了顿时为难,说道:“两位仁兄万万不可,你们一直教辅西平郡王,萧某又怎敢僭越呢。”

来忱道:“萧兄的才学精妙,又无所不通。何况萧兄品行持重,必能对西平郡王严加施教,有萧兄教导西平郡王,我们走后也会安心些。萧兄若认为不妥,待来日我们二人回京,再行决议便是了。”

萧华将奏疏接了过来,放到桌上,说道:“好吧,倘若皇上准奏,萧某会在你们不在的十日之内对西平郡王严加教辅。不过,待来日兄和裴兄回京之后,萧某自当向皇上请辞,推荐你们二位再当西平郡王的师傅,对其严加管教。”

来忱道:“好吧,那就依萧兄之意。”裴曜听到这里,虽依旧不作声,不过却也连连点头。

当下,三人畅饮一杯。萧华虽已十年不在京城,不过一心记挂朝廷时局,便问道:“朝中局势如何?”来忱道:“自从萧大人离京,老夫和裴兄一面教导西平郡王,一面辅佐太子殿下,与李玉申苦斗数年,数十年这内不分上下。不过斗到前年,方才赢了一回。”

萧华惊讶道:“赢了?”来忱又道:“算起来并不是我们斗赢了他,那是李玉申自食其果,想必他也不曾想到自己死后会不得安生。”萧华道:“这么说来,想必发生了一件大事。”

裴曜本是静听不语,说至此处,插嘴道:“不错,他前年一病呜呼,有人趁机将他的丑事抖落出来。于是皇帝命有司彻查,才知果有其事。皇帝当时龙颜大怒,将其家产充公,又命人将他的棺木劈开,剥了他的紫金朝服,挖出他口内的宝珠。改用小棺木以庶人之礼安葬算是对他的大大惩戒。”说着,三人不由地轻笑一声。

这一笑声过后,萧华叹然道:“太子总算过了一关。”裴曜不喜反忧,叹了口气道:“一关放过一关拦。”萧华惊疑道:“裴兄这是何意?”

来忱点点头,说道:“自从李玉申一死,柳忠邦继立为丞相。他仗着后宫有贵妃撑腰,横行不法,屡生恶事,将命案重判,而今更加大胆,在朝堂之上,看来太子殿下又有一个可怕的对手。”

裴曜道:“敌手倒是不可怕,但是裴某真是当心太子殿下的圣体。”萧华道:“这一点儿萧某也曾听闻。太子殿下近年来时常圣体抱恙,因而将东宫的一些琐事交由张春狐打理。”来忱道:“你可不要小觑她是一个女流之辈,听说她又提拔了自己的心腹李静忠和程元振,帮他料理东宫。如今她可真算得上是东宫的女主了。”

裴曜道:“来兄,你言过了,今日我们兄弟三人重逢,就不必谈些无聊之事。来,裴某先干为敬。总之,我们兄弟三人以后行事要当心。”说着,一饮而尽。

萧华道:“裴兄说得极是,总之我们兄弟三人以后行事切勿鲁莽。萧某敬两位仁兄一杯。”来忱端起酒杯,说道:“萧兄,裴兄,小弟再敬你们二人一杯。”三人畅叙数杯,宴席方散,二人匆匆告别,便各自回身离去。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初醒,向萧华匆匆告别,踏出府门,便向观音禅寺直奔。登临禅寺,远见层峦耸翠,重霄萦回……清风吹动着阁楼檐角的银铃,更吹回自己的思绪。往事如烟,忆记犹新。我捋了捋自己被风打乱的鬓发,从怀中掏出黄袱子,暗道:我究竟是谁?我的爹娘在哪里?铃声空谷清脆,更让我倍感孤寂。

向晚的红霞早早地挂满天际,我映着落日的晖光独自牵马离去。夜色初深,我牵着马儿不知不觉到了太傅的宅邸门前。但见门上的灯笼轻轻地被仆人轻挑下来,三四个仆人原是到了掌灯的时候。我牵马入府,看见刘福正在吩咐着仆人们忙里忙外的。

我轻声问道:“刘福,老爷回来了吗?”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他的面前。刘福道:“老爷回来了,不过后来又出府了,此时怕是已进了东宫。”说着,便迎了我一同入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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