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让恶人不再作恶,我们的目标是让恶人有恶报、让受害者可以度过那样的悲剧
——题记
2018年1月,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读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用作者林奕含的话讲:这是一个老师常年利用自己老师的职权,强奸性虐待女学生的故事。虽然书名叫初恋乐园,但很明显,这是一个悲剧,然而书本上赫然印着的:“本书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无疑是给这份悲剧增加了更多砝码
和所有人一样,读完这本书后我感受到了巨大的绝望。这份绝望绝不仅仅是那句“本书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所带来的,掺在着的还有对美好生命逝去(不论是思琪还是林奕含)感到惋惜、还有明知这样大质量的暴力是我们整个社会共同完成的却又无能为力的自责
在观看林奕含生前采访视频时,她对Primo Levi 的:“集中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 这一句话做了阐释:“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下面,我想试着对这种“房思琪式的强暴”做一个简单的解释
【首先我们构建了这样一个社会:告诉小孩子这样做是不好的,却不说为什么不好、是谁不好、如何不好。甚至更多时候我们主观的认为小孩子就不需要性教育,因而主观的忽略这部分内容
然后每当听闻这样腥膻、残暴的事件,就开始自我催眠不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并对这些事情的受害者报以最大的怜悯与包容,仿佛做错的事的是TA们,而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原谅了TA们
一旦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要么就是讳莫如深、甚至不报警就草草了事;要么就是闹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把这天下的苦难硬是大包大揽地收入囊中
而我们这些旁观者就有向上述内容那样自我催眠,对受害者继续报以怜悯与包容。更有甚者还会凑进去打探询问,仿佛这样可以得到什么经验教训一样
最后,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将受害者推向毁灭切不可回头的道路。而我们还在路边嗑着瓜子插着腰,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社会对于性虐待受害者相较从前“宽容”许多了,我也知道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只是想单纯地 “关心一下” 受害者。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得承认每次听到或看到这样的文学作品、新闻故事时都会听到一些刺耳的声音:“他为什么不强奸别人就强奸你?还不是因为你骚!”,我们还是得承认对于一个伤害最好的处理办法是由医生护士清创包扎然后让它自己愈合,而非每个关心它的人去扒开看看、问一问
回到最初 Primo Levi 的:“集中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和林奕含说的:“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这两句话,我想说事实上,人类历史上有过奥斯维辛集中营,也有过房思琪式的强暴。人类孑孓踯躅至今,依靠的是在无数次痛苦绝望中的自我反思与成长
我当然看到了思琪心中的柔情、看到了林奕含心中的愤怒,但我还是想说我们不可以寄希望于恶人不作恶!那太愚蠢了,不是么?我们用文学作品、用各种形式努力地呐喊、反复叩问,为得从不是让恶人不作恶,而是让恶人有恶报,而是让受害者可以度过那些悲剧,有一个虽然有点儿波折但是完整的一生!
我始终坚信这个时刻一定会到来,然而在此之前,还是让我们对这一问题再严肃一点!
【写在最后】
林奕含接受采访时曾经说:“如果读者从这本书中读到了哪怕一丝正能量,那都是他读错了,他应该会去重读!”但是我想说,如果一个人从一部作品中只收获了痛苦、悲观和绝望,那么一定是白读了~!痛苦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从痛苦中收获经验是有意义的!
从两个月前看到这本小说开始,这个故事就折磨、纠缠着我。这个故事一直在各个时刻叩问着:我不是那个施暴者,但我是不是施暴者的帮凶呢?对于这个问题,我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ಥ﹏ಥ)
然而当我开始写下来我从这本书中获得的收获和感受之后,我想我可以逐步舒缓下来。我反复阅读的这样腥膻残暴的故事,除却收获痛快、收获文学意义上的美,还有在面对暴力之后的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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