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星期二与孩子视频的时候,孩子在视频里面喊:彤彤的爸爸爷死了。彤彤的爸爸爷我从小都叫三爷,我们是一个门子的,但是却没有血亲。
听到这,我除了吃惊还是吃惊,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上周星期天我领着孩子去彤彤家咨询孩子兴趣班的事,进门的时候,三爷还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说:这家伙长得越来越乖了!离开他家的时候,三爷就坐在他家门口的大石板上,我还跟孩子说:跟爸爸爷再见。孩子挥挥手:爸爸爷再见!
从上周日到本周二,仅仅还不足三天,那个与我奶几乎同岁的三爷,那天我见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常,身体依然矫健,但我知道他已经严重神志不清了,尤其是晚上一个人会背着包想要离家走。听我妈说三爷在离开的前天晚上只是给家里人说心口疼,不舒服,八十多岁的人,家里人只能按照惯例给吃药了,他竟一晚上没闹,第二天就安静的走了。
我奶年初病重的时候,三爷那时已经开始出现神志不清,半夜离家出走的毛病了。我小时候,他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利气人,威望也是很高的,但人终究会老,也没能逃过病痛的折磨。他看着我家每天人来人往的,他大概也能想来是什么事情了。我们都尽量不想让他知道我奶病重的事,怕受刺激,人人骨子里也许都有对“死亡”的一种恐惧,何况他都八十多了。可村里人就是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他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我家门口转了好几次了,他终于进来了。站在我奶旁边,洪亮的声音却丝毫未减:彩*、彩*,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奶无神地眼光看了看他,竟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奶终究还是走了,我家里里外外都成了一片白,三爷没再进过我家的门,哪怕是我奶送埋的那天,他只是很远的站在村这头,站在村那头,望着这白凄凄的一片。
村里人都说一个村走人要走一对,我奶离开后,三爷就是我们这个组年龄最大的老人,在我奶离开后,每每听到有人再次离开,而这人不是三爷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窃喜的。他停留在我们的日子里,用他的老方法、老样子逗孩子,给了我一种记忆的踏实感,可他没熬过半年还是离开了!看着我小时候那些给我给糖吃、给水果吃的老人不断离开我们之后,我觉得小时候的幸福感也在不断地消失,直到他们都离开后,若干年这种感觉将不复存在了。
三爷走了,虽然他与我们没有血亲,但他是这方圆几里地最后一位老人了,他不走记忆还在,他不走,看见他我就会想起我奶,他走了,这爷孙、婆孙的感情我不知道还能在心里存活多久,这爷孙、婆孙辈的记忆还能珍藏多久。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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