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您好您好,T先生。”主持人忽然出现在了T的身边,把T吓了一跳。
“啊!哦,您好您好。”紧接着T应道。
主持人接着,问道,“那您说,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哦。”T看着主持人说,“反正这不是示威。
“不是吗?那是什么呢?”主持人把话筒放在T的嘴边。
“我只是觉得很不好。”
“什么很不好呢?”
“洗恼。”
“那么,您觉得是什么洗恼了您呢?”
“是电视机。”
24
“哈哈,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思考的角度很新颖,很特殊,很奇葩,但,嗯...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这现在这年头儿最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你勇于抗争,不为条条框框所束缚,正是一个富有开拓精神的成功者所应具有的良好品质,恭喜,你成功了!”
“什么意思?...我成功了?”
“是的,你成功获得了我们对你的一致认可,你将会是我们公认的榜样!不管是你的内省精神,还是你的fighting精神,都是值得我们全体工人去学习发扬的。”
“我们要给您一个高薪的好工作。”主持人说,“作为我们对您为这个工厂做出的贡献的报答。”
“啊!”
“您对您未来的工作都有什么要求吗?现在可以提,我们会帮您选一个最符合您要求的工作。”
“啊。”T说,“我想想。”
“好的。”主持人说,然后等着。
“啊...总之,也没什么,就是能工作的稍微轻松一点吧,工作期间可以睡觉,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行吗?”
“行行,怎么不行,还有吗?”主持人说。
“嗯...因为平时工作的时候不能上厕所,想方便但一旦没忍住,就很容易拉进裤子里,所以我要一个很好的方便的地方,就安在我座位旁边,随时都能上。”
“好,这些会一块向上头传达的,”主持人说,“还有吗?”
“啊,还有一个。”T说,然后脸有了点微微的红。
“您说呀。”主持人说。
“那我说了。”
“说。”
“我想要让女同事再多一点。”T小声的说。
“哈哈。”主持人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笑了。
“这个肯定行!我记下来了。就这些了吗?”主持人问。
“嗯。差不多就这些了。”T说。
25
T跟着主持人走出人群,走了一会,他转过头,对我说:
“再见了,‘杀手’。那就是一个监狱,现在我进去了,失去了自由,就如同恐龙没了利爪,生命只能被他们支配,一次次的被欺辱,什么时候才又能出去呢?拜拜。”
26
回到工作室,刚要坐下,那个之前的毛衣男就出现了,他叫住我和A,对我们说:
“你们病了,要去医院。”
我们去了医院。
那的人都病了,医生们说是精神上的。
所以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精神病院吧。
我们住进了精神病院。
27
A住在我隔壁病房里。
我们很少见面,见到了也不说话。
28
当周围很黑时,我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个人的头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他就藏在床下伸出头看着我。
29
在这我们不能看电视,几乎见不到什么除了病人之外的人,包括护士,只能一直躺在床上。
躺在床上。
一直躺着。
一直躺着......
30
过了不知有多久,我被叫去见了一个医生。
31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墙上吊着一个人,没穿衣服,已经很老了。
他说:
“你好,我叫W。你可以叫我W医生。”
“你好,W医...生。”我和他握手。
“请坐。”W说。我坐下。
“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吗?”W问。
“嗯...不知道。”我说。
“嗯。那个,我看见在一个有关你的新闻上讲,说你和一个你的同事叫A的人在你们所属的工厂里做了些很不好的事情。我说的是事实吗?”
W边说边缓缓的坐了下来,翘着腿,点了根烟,看着对面的我问。
“嗯,对。”我回答。
“那,这就是你来这的理由了。”W放松了一下肌肉,缓慢但肯定的说道,“你是一个在精神上很有问题的病人,你这么不这么认为呢?你是不是?”
“嗯,你说是就是吧。但我有一点还不太明白。”
“讲。”W说。
“就是,你也知道,明明是T先开始的,为什么我倒要被关到这?我和A砸的电视比T砸的电视要少啊,T为什么没进精神病院。”
“慢着,”W笑了,“你说的话里有一点我不同意,你的意思是你说你砸的电视很少?”
“不是,”我说,“我的意思是比T砸的要少,他为什么不——”
“但是,”W说,他一边看着眼前的纸一边攥着手里的笔,在上面写来写去,“A一共砸了二十台,T五十台,你,你一共是砸了四十台。”
这时候他摘下了眼镜,看向我,“你真觉得你砸的四十台比T砸的五十台少很多吗?”
“但是T也砸了。”
“不为什么。”他放下笔,开始说了下面这段话,可越说越激烈,直到最后他的语气简直不像是个医生了!好像是我的父亲在教育我一样。
“T和你不一样。”他说,“首先,你记住,他和你不一样,T是我们认可的榜样,既然是认可的,他对也对,不对也对,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其次,他绝不可能干出你这种人干出的事!再其次!你别说话,你要说什么我都很清楚,像你这种病人我见过太多了,再其次,我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清楚。对于这件事,谁砸了电视,砸了多少,这才不是关键,策划这件事的元凶才是关键,那些实际参加的人门,他们只是被某些居心不良的狗给利用了而已,他们的本质都是好的,而那些狗才是最坏的!最需要要调理,和整治的。而你,现在就在这里,怎么狡辩也已经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现实,你这只狡猾的——”
“什么?!”我突然叫了出来,站着看着他。脑子里“狡猾”这个词转来转去,思考,狡猾?我慢慢的想,居心不良?狗?这都是在说我?!怎么了?我都干什么了?!然后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的站起来了,然而这之后又变得不知所措了,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我才没,那个,那个什么,我一直都很听话啊!”
(或者该说我对谁都很听话?)
W看着我面无表情,“哦,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A再过不久就要出院了。他早就已经把这一切都坦白从宽了,而我也已经把他告诉我的一切转发给相关人士了,他们现在已经准许A出院。而你的那些小伎俩,就算你不说,差不多也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他说整件事都是你谋划!”
“什么?!”我彻底失控,喊着,心里一种无法言表的绝望,“你就这么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可以互相交换观点,这是我的观点,对不对,你不接受,可以,但不要激动,激动解决不了矛盾。先坐下,平静一下,Ok?”W说。
“Ok。”我说,然后坐了下来。
“讲出你的观点。”W说。
“我的观点是。”我说,“你听我讲,真的,真的不是我!我从头到尾都是——”
“什么?!”W突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错了?天哪!oh!my!god!你这个傻畢,你说什么?别!你tm可千万别说!你要冲动了!你这个反人类垃圾玩意!来人啊!mad dog发病了,快带他回病房,他已经完全不理智了,毫无智商了。”
他叫着,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把我拉回了病房。
32
回到病房,无趣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被叫进W的办公室。
“坐,请。”W说。
我坐下了。
“等下你需要做一个手术。”
“什么手术?”
“嗯...就是......”
33
“你们...要切我的脑子?!”
“你先别着急,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切一小块,只要你合作就一定死不了!你要是不合作我也没办法,一切都取决于你。”
“那,哎,如果你们要强迫切的话,那我也只能是束手无策,闭眼等死,只是你要给我讲讲,你要切我脑子的哪一小块?让我死一个明白嘛!”
“嗯……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嗯。”
“那你为什么要切我的脑子?”
“当然是切脑子啦!你脑子不正常,不切脑子,难道要切你的几八吗?所以......”
34
我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在医生正要给我打麻醉的时候,一群工人闯了进来,把那些医生都打跑了。
工人们向我齐声说:
“椅子男人好!”
“嗯。”我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35
“您被关到这之后,我们想了很多。”一个工人抢着说,“我们突然知道了!我们是被利用了!是黑猩猩操纵了我们,是它让我们觉得这些事非做不可!想到这,您的行为里的伟大精神感召了其他工人,它的命令就这样变成了狗屁!就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摆脱了黑猩猩的操纵。最好的是!我们已经将这万恶的元凶,黑猩猩,给您抓住了!而这一切的行动成果的功劳,全都是您的啊!”
人们开心的叫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他们停下来,“那,那只黑猩猩在哪?”
“在门外,和反对哥命份子A一起。我们把它关在笼子里了(那是它该呆的地方),听您处置。”
“A?他现在是反对哥命份子?”我问。
“是的我们敬爱的以子男人,他向敌人面前暴露了您,所以——”
“嗯,但毕竟他也有些功劳,对于一些哥命的早期工作,把他放了吧。”
“什么?!他可是敌人!”
“嗯,也对。那就把黑猩猩和他都一块带来,看看他有没有深刻的hui 过。”
“是!”他向我敬礼,然后出去了。
过了一会,A被工人们簇拥着到了我的面前,他旁边放着一个铁笼子,那铁笼子装的的确是一只黑猩猩,它低着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猩猩!你好吗?”我对它如是说,然后将手臂伸进笼子,用手指头轻轻插进它的py,它舒服的打了个冷颤,我转过头,问A,“它能说话吗?”
“不能。”A恭敬的说,“据我所知,它就是一只普通黑猩猩。”
“是真的吗?”我问,“普通猩猩?”
正当此刻,我的电话响了。
36
“喂?谁?...有事吗?”
“我。猩猩,杀死了吗?”
“没,暂时还没。”
“你真的就这么想要这笔钱?”
“嗯。”
“那好。那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好了。”
电话挂断了。
37
“拿把刀来。”我对身边的工人说。
“是。”一个工人走了过来,把一把刀递给我。
我看着猩猩,握紧刀,问身边的人:
“我可以杀了它?”
“可以,当然可以!”所有工人都很激动的说,“您是我们的领xiu导,您说的就是客观事实!”
“干什么都行!真的!一只猩猩能怎么比得上您呢,它知道什么,咋比的上您!”一个工人叫着说。
然后他们一起叫了起来,很吵,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他们停住了。
我把刀尖向前,举着一点点靠近笼子里的黑猩猩,这时,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摒住呼吸。
38
可忽然,W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指着手术室里的所有人对身旁的人说:
“这些全部要住进病房。”
“全部?”我问W。
“全部。因为你们都是病人。”说完,W转身离开。
我再次被关进病房。
39
与以往不同的是,医院更拥挤了。
可我依旧是躺在床上。
40
电话响了,那个人他问我对黑猩猩的刺杀怎么样了,我这么对他说:
“失败了。完了。内笔钱,你自己留着用吧,我看我这一生也不可能离开这个找不到方向也看不见尽头的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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