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不动笔墨不读书。
来先生在《藏书•读书•治学》里说:“我鄙视这两种人。”又说:读书不是为读书而读书,而是为了能掌握更多的知识和资料,做有益于社会的学问;有了这些“无用”的基础(指积累的资料),才能锻炼出抉取“有用”的能力,虽不能当正面材料用,还可用做旁证或背景材料;随读随写,日积月累,自然成一文章仓库,随时取用,得心应手,由片段成整篇,由多篇成专著。
诗有声韵美,近体之声韵易循,古体之声韵难知,故学诗者当先学近体,次学古体。初学为诗,每苦声韵束缚,便思从古体入手,以为古体可不拘声韵,较易有成,斯实大谬。古体之声容调度,变化无方;知且不易,遑言创作!浅学之士,每用此说以自欺欺人,切不可为其所误。(詹安泰《无盦说诗》)
明沈周尝以重值购古书一部,陈之斋阁。一日客至,见而谛视之,问书所从得。周曰:“客何问也?”客曰:“公幸无诧;书吾书也,失之久矣,不意乃今见之。”周曰:“有验乎?”曰:“某卷某叶,某尝书记某事,或者犹存乎?”周发而视之,果验。即归之,终不言售者姓名。如沈氏者,可谓慷慨矣,不言售者姓名,亦其厚道之处。(陶承杏《书林掌故抄》)
中国之译名“”,本于佛经。《大孔雀明王经》第八十行云“住止那地”,义净译为“住大唐地”;扶南三藏法师僧伽婆罗译本注“止那,即中夏地也”。不空译本,则译“止那”为“”(我看到的不空译本《佛母大孔雀明王经》作“长子名肩目,住在国”)。“”一名,或云即“秦”音之转;《大宝积经》中有秦、蜀、吴诸名,疑印度早知有秦,遂由秦而读为止那或。(李思纯《学海片鳞录》)
《红楼梦》的开头,一般总认为是“此开卷第一回也”那一段文字,但它又像是“题解”。从结构上看,它和后面那个神话故事缺乏有机的联系,还互相矛盾。这段文字里,明说作者“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又点明当时创作的环境是“蓬隔茅椽,瓦灶绳床”,分明实有其人;后面那个故事里却说作者是青埂峰下的一块顽石。第一回前的一大段文字不是曹雪芹写的引言,而是脂砚斋为《红楼梦》作的《凡例》(甲戌本)和题诗所删改的总评。《红楼梦》真正开头的几句话,“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谙则深有趣味”,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陈毓罴《<红楼梦>是怎样开头的》)
杨伯峻:我今年已八十岁,还能读书,虽然天赋不高,可是我认为勤能补拙。而一生的优点不多,比较自信的是不浪费时间。因为别的东西丢失了,大都可以再来,唯有光阴一去不回头。至于运动和休息,目的在保护身心的健康,也是为了更有效地学习和工作。
杨伯峻:除非为了调剂精神,稍事翻阅杂书外,一般都是有目的地读书。先拟好一个题目或书名,再尽可能地搜集并研究资料,胸中有了腹稿,一气呵成,再仔细看一遍,稍事修改和润饰。这样,速度可以加快,然而难免于粗疏,最好是不忙于发表或排印,放一个较长时间,从容再多读书,细推敲,或许可以多避免些缺点。而我的文稿,多由于主观和客观原因,难得允许放一个较长时间。
巴金:我写文章,因为有话要说。我向杂志投稿,也从没有一位编辑先考问我一遍,看我是否懂得文学。我说这一段话,并非跑野马,开玩笑。我只想说明一件事情:一个人必须先有话要说,才想到写文章;一个人要对人说话,他一定想把话说得动听,说得好,让人家相信他。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方法和声调,写出来的文章也不会完全一样。人是活的,所以文章的形式或者体裁并不能够限制活人。我写文章的时候,并没有事先想到我这篇文章应当有什么样的特点,我想的只是我要在文章里说些什么话,而且怎样把那些话说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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