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去年儿子在上海上班,有一天他发消息,老妈,你有孙子了。
看到这句话后面没有带着调皮偷笑之类的表情,心不由得一阵发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忽悠,接着忽悠。
真的,你儿不会骗你。
那好吧,你的娃你养,与我无关。
哈哈,我的娃当然我养了。老妈,难道你就不看看你孙子长啥样?
还能长啥样,有其父必有其子呗。
哈哈哈……隔屏都能感到那个臭小子笑得花枝乱颤。
老妈,看看,你的孙子多可爱!
接了视频,儿子抱着一只碎猫娃,一脸坏笑。
哎吆喂,你儿子像得真像你啊!我哈哈大笑着,掩饰着曾忐忑不安的心。
将在外,不由帅。隔着屏幕,遥控器失灵了。
那些日子,卡卡是儿子的唯一,儿子也是卡卡的唯一。儿子总是从嘴里省下一部分,为它买吃的喝的用的,为此,我将他数落了无数次:连自己都养不起,还养猫?!
当初你养我,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吧,哈哈……
哼,有了卡卡忘了娘!隔屏看着笑容灿烂的大男孩和温顺可爱的卡卡。我嗔怪道。
卡卡在儿子的精心照料下,在我的数落声中,一天天长大了。很酷很帅,高冷的目中无人。
正月初十,儿子把卡卡托付给他同学,返乡过节了。回来没几天,上海疫情爆发,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
望眼欲穿等到上海解封,儿子因为要准备考研,就放弃了继续留在上海的决定。在同学的帮助下,卡卡翻山越岭回来了。那一天,在陌生的环境里,卡卡像个窃生的碎娃娃,躲在儿子身后喵喵叫着。
第一天,卡卡在房间,谁叫都不敢出来。第十天,卡卡迈着猫步探头探脑出来了。一月后,卡卡猫着腰偷偷摸摸上楼了。两个月后,每每看到我在水池边,卡卡都会喵喵叫着让我给续水喝。三个月后,卡卡爬在楼上,对着初声的太阳听鸟鸣、假寐。四个月后,只要听到小母猫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卡卡的心就飞了出去。
唉,这高冷的碎公猫,在我们跟前的矜持哪儿去了?
不知它跑到哪儿去了?也不知它是否安好?
傍晚回家,看到灶台上的碗里盛着水,还放了一把剪刀,我倒了水,把物件放回原处。儿子进来询问,才知从不迷信的儿子,开始迷信了。想起家里还有两把剪刀,赶紧提着上楼,放在卡卡经常出去的方向,从不迷信的我,也开始迷信了。
从卡卡走丢,儿子一直没放弃寻找,一遍遍打着手电筒上楼,一遍遍呼喊它的名字。
相处久了,一天没见它,心里空落落的。晚上十点半出门,在巷子里小声喊着,卡卡,卡卡……空荡荡的巷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能拧出水来。
默想着,但愿卡卡能早点回来,即使它回不来,但愿它能被善待。
妈,妈,妈,卡卡回来了!儿子的声音象一颗烟花弹,在凌晨的夜空中绚丽夺目。
看着抱着卡卡冲进来心花怒放的儿子,我眼眸氤氲,给卡卡写的文,我还没写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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