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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县调研手札.续

睢县调研手札.续

作者: vohezen | 来源:发表于2019-07-30 17:24 被阅读1次

    019年07月15日到2019年07月20日,再临睢县做乡村振兴项目调研,为期5.5天。因去年11月写过一篇睢县调研手札,所以再写一篇睢县调研手札续。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去睢县调研怎么办?我都想好了,就再续、三续、四续……吧。

    一、20190715 修整

    下午五时三十分,我们一行十人驾车到达睢县。
    上次我来睢县调研已经是去年十一月,彼时没能拜访一下宋襄公墓,回去之后一直深以为憾。所以对于能再次踏上睢县的土地,我内心是极兴奋的。
    依然入住睢州国际酒店,稍作休息,天已擦黑。贾县长代表睢县政府尽地主之谊。十九人济济一堂,气氛良好。由于酒香扑鼻,加上对当地睢酒的好奇心,忍不住小酌了二两,微醺。
    饭罢,陈总提议到北湖转转,众皆相应。月光下,北湖仍然是这么浩瀚壮观,环湖四周好像比上次多了一些照明工程。湖中路东拐进入襄园,人不少,越往里走,越是幽深静谧,树木植被黑乎乎仿佛卫士林立,我们没有深入。
    夜总会,陈总介绍了此次调研的深层目的,并对座谈会标准和技巧进行了交代。会后,一夜好眠。

    二、20190716 周堂镇+尚屯镇+扶贫办

    1. 早踏

    早五点半醒,六点出门。按约定敲尧尧房门,尧尧托词太累不出,好吧,其实一早便料到了的。
    一个人再临襄园,并拜访了宋襄公墓。只见大理石台围一土丘,丘上喇叭花开繁茂,墓前霸下驮一无字碑,碑上有零钱若干,碑前一铁鼎,鼎内积香灰甚厚。三拜后离开。宋襄公一生不合时宜,堪称悲剧,但历史长河,人来人往如过河之鲫,能被铭记的有几人?对了,园内有古枣树一株,硕果累累,树下有老人跟随音乐打太极,很有雅致。

    2. 周堂镇

    我们B组一行八点四十就到了,但一直等到九点十分座谈才开始。
    刘书记面向年轻,看得出来是有知识和专业水平的青年干部,不过显然对于目前的工作局面有不同意见,所以言语间有些愤怒和消极悲观。
    有三个村的干部参加座谈。一个是黄岗村的支书,女同志,不管是外貌还是谈吐都显出精明干练的本色,他们村也是唯一的四面红旗村;一个是乔寨村的男同志,很年轻,话语间透着迷茫,眼中有着希望,一开始我以为是村支书,还讶异于他的年轻,后来发现不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齐庄村的“骂人支书”,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他应该有经商经验,商业思维很活跃,对于哪些产业能赚多少钱算的门清。他很明确的提出不发展旅游村,要发展产业村。同时在带领村民搞大棚种植,对于所谓乡贤,他不是去求他们,要干出一番成绩吸引他们自己回来。对于他的做法和观点,我很认同。陈总对这个“骂人支书”评价很高,说是个“李云龙”式的干部。
    会后到黄岗黄岗和乔寨村实地调研。黄岗村正在热火朝天的搞村容整治,因为马上就要迎接观摩检查。我能看出黄岗村女支书的不足了,实干没得说,但是在思路上可能没那么开阔。乔寨村的红砖民宿让人惊艳,普通的红砖在这里展现出了惊人的美感。年轻的村干部带我在里面转了转,我觉得很美。见到省里面有名的第一书记齐素静,名副其实,陈总和她进行了深入交流。只是,乔寨很美,我对于其后期运营却有些担忧,毕竟吸引游客也是个不容易做的文章。
    很遗憾没有去看看“骂人书记”的村庄。

    3. 尚屯镇

    下午尚屯镇座谈。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齐等着我们了,一屋子男士坐在的回形沙发上。会议室很奇特,参会的人也很奇特。
    在这个会上收获一个关于土地流转的信息。种植大户包地,如果是不连片的,可能不到300元就租下来了,而如果连片的土地,一亩地的成本能达到1000元。这个成本有些过大了,导致种植大户纷纷亏损。薛暾村的村支书介绍说,他们的老支书本来生活很滋润,因为包地欠了一屁股的账。农业农村局的张副局长说,如果包地成本超过500元,那么不管是谁来包地,都不可能赚钱。我认同乡镇的看法:在土地流转这方面,睢县县政府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县级层面更深入的统筹。
    会后到梁庄村实地调研。此次调研,实地调研了不少村庄,这个村给我留下的印象能排在前三,没办法,太有钱了。这很大程度得益于第一书记郑汝军——国家最高人民法院的初级干部。据了解,光他自己每年就给梁庄带来100多万的经费。我首次体会到了“能人带动”四个字的巨大威力,虽然这个“能人”掺杂了很多政治和官位的因素。这是唯一一个有视频监控中心的村;这个村的广场比一般县的广场都要大要宽敞;这是唯一一个硬化路面到户的村;这个村的豪奢和周边的村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其实,我对这个模式有些异议,花了这么多钱,最后搞出来这么一个村子,我感觉稍微有些低收益了一些。而且如果郑书记回去了怎么办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如俭难,村民会习惯吗?但是又能怎样呢?钱是人家一个人带来的。反正,有变化总是好的吧。

    4. 扶贫办

    晚上参加扶贫办的专项座谈,肚子涨的厉害。
    来的两个干部非常的精明强干,对于工作情况非常清楚,如数家珍。同时,也很能看出来他们的忙碌,因为在座谈期间,不间断的有电话打进来。
    我觉得他们介绍的睢县孝善基金的一个做法很有创意。由红白理事会吧子女孝顺的钱收起来,然后分四次发给老人。这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他们提出一个现象值得注意。由于政府给贫困村都设置了产业扶贫车间和光伏项目,这些能带来收益的项目可能会产生新的腐败。

    三、20190717 白庙乡+胡堂乡+会见

    1. 白庙乡

    在会议室等了半个小时后,会议正式开始。
    据党委书记任巍介绍,由于白庙乡在高速路口,加上土楼村的名气和省里第一家采取新技术的污水处理厂(第三污水处理厂)的缘故,白庙乡平均每天都要应付三四波的领导视察,不堪其扰。他也是刚刚应付了一个市场,就匆匆的赶过来了。陈总介绍经验,说接待也是生产力,这是有技巧的。
    白庙乡除了交通优势外,水文优势也很明显。任书记对于自己乡的发展很有信心,他们乡每年有200万的财税收入,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乡镇。
    我们对土楼村进行了踏勘,我第二次对“能人带动”这个词有感触。一个偏僻的小村,看不到有什么资源禀赋和相对优势,却因为人大郭主席一个人的力量,硬生生变成了小有名气的“书画村”,然后又从书画往外衍生,有了旅游、餐饮和文创。我一开始以为这个村之前有书画的基因,然而并没有,就是郭主席一个人带动起来的。我觉得这个非常好,比梁庄的那个要好很多。并没有花很多钱,但是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整个村子的那个味道出来了。
    还去了苏庄村,据说是一个多民族村,在村室里面和村支书聊了聊,没有什么印象。

    2. 难熬的午餐

    午饭应该是赶回县城吃的,记不太清了,这个不重要。
    之所以把午餐单独摘出来提,是因为我实在是被睢县的午餐害苦了。因为每天的午餐都要耗费至少一个多小时时间,饭毕还要强睁着眼听陈总和对方聊天。陈总激情澎湃,对面巧笑倩兮,而我和铃音则苦不堪言了,这种亲切的会谈是有严谨的时间逻辑的,要保证剩余的时间我们刚好能赶到下一个乡镇直接展开座谈。
    贱人往往事多,比如我。我一直有两个习惯,一个是饭后必须动一动,否则直接坐在那里必然肚子胀气难受;再一个是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必须睡一会,哪怕十五分钟都可以,否则一下午没精神。所以,下午的会谈,往往就在我强正睁的睡眼中开始,然后在我鼓胀难受的肚子下结束。
    我就在想,光这一点就看出睢县和汝州、灵宝差距了。如果中午我们也能够吃自助餐,且不说花费能降低很多,也不需要花费对方宝贵的午休时间作陪,仅从我们自己的角度来看,每天中午至少有将近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意味着下午更加精神的投入工作。所以,我个人感觉,睢县想要改变,先从午餐接待开始吧。

    3. 胡堂乡

    胡堂乡的座谈会开始的时候,我替陈总捏了一把汗。因为党委书记徐照华貌似有意的主导座谈会的方向,问了太多的问题。
    书记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女乡长,很年轻,我猜可能是引进来的高级人才,因为从她的话里面能听出来对于业务的熟练和本质的剖析。她有相当的专业自信,书记很尊重她,在专业上很依赖,这一点能明显的感觉到。
    乡长认为乡里面的手脚被各种条件制约,尤其是基本农田的束缚。这一点我认为是一针见血的。参加了这么多座谈会,大家提出了一些共性问题,尤其是人、钱、地这三大块。我认为根本还是在地上。
    县里面把土地指标都用在大项目上了,即使乡里进行三块地改革整理出来了一些指标,也被县里面拿走了,不管是继续给县级项目支撑,还是拿到市场上交易换取发展资金,都有些杀鸡取卵的意味。我甚至在想,睢县从无到有,发展出了制鞋产业和电子信息产业,产业园区非常漂亮,代价也许就是透支了乡镇和村两级的发展潜力。
    我认为,土地这么重要的资源,县级统筹是应该的,但是眼光不能只往上看,还应该看看基层的情况,给他们留点发展空间。毕竟乡村振兴必须产业振兴,产业振兴必须要有地。所有的产业都聚集到产业园区了未必就是好事,毕竟不是所有居民都有条件到集聚区工作。
    参会的还有两个村的村支书。一个是李窑村的,豫东孝善第一村,未来的网红第一村,胡堂乡也因为该村想要打造“豫东孝善第一乡”;另一个是东郭店村的,省第一届文联主席苏金伞的家乡。李窑村的支书黑瘦,沉默寡言;东郭店村的支书已经上了年纪了,很是富态。这是一个健谈的人,对自己村的发展现象,和自己努力说了很多,让我持有很大的敬意。
    会后还是到这两个村实地看。李窑村让我惊喜,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它颠覆了我一贯的认知。我对于所谓的“孝善”一直不太感冒的,感觉里面作秀的成分太多了,毕竟现在的人太现实了。但是李窑村成就让人震撼,一本本记录就是实实在在做的事,几个大姐和大妈二话不说就要给我们表演节目,节目是自编自演的,很不错,她们也很自信。村民的幸福感是不需要自己说的,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面临撤并风险的只有几百人的小村并不富裕,这也能看出来;村容村貌也没有那么整洁,野草好像故意留在那里是的,有些杂乱却偏生多了几分野趣;但它就是这么顺眼,我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由此我思考了一个很哲理的问题。我一直以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富裕家庭出来的人必然要比贫穷的有素质,所以想要乡风文明一定要有钱。可是李窑村怎么解释呢?我好想忘了,“仓廪实”和“衣食足”并不必然要有钱,其实只要能保证生存的温饱即可。据说老挝没有钱,但是人民很富足,就是这个理。
    美玉在前,再看东郭店仿佛味同嚼蜡。广场上题的“诗人故里、诗词之乡”实在有些牵强。老支书拉着我们要往村室跑,我们说就不去了,有没有什么亮点和特色的东西,村支书说那还没有,正在做。我忽然想到李窑村支书对我说的话:“我跟他(东郭村支书)不一样,我是做的,他是说的”。

    四、20190718 白楼乡+河堤乡

    1. 白楼乡

    我对白楼乡的印象太好了。
    本来上午是到河堤乡的,结果到了之后被告知因为省里面环保督察,没法进行。无奈,临时和下午座谈白楼乡联系,改成了上午。
    可以说白楼乡的座谈是准备时间最仓促的,但是确是参加人数最多的,参会人员层次最丰富的,讨论流程最有条理的,会议质量最高的。会议由张广英乡长主持,非常有秩序,党委书记也在处理完事情后,赶紧赶回来参加。
    会上大家提出了很多有用的意见,这导致陈总也很高兴,乐于和他们有更多的交流,所以座谈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然后我们又外出实地踏勘,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已经一点了。这种敬业的精神,我们自己都感动了。值得说的是,张乡长全程陪同。
    由于前一天晚上吴海燕书记的建议,我们更改了踏勘的重心,所以这一次没有到村里去看,而是参观了海涛农机社和广植农业。这两个在睢县都大名鼎鼎的组织,代表了两个方向。农机社是老一辈农民的情怀支撑,广植农业是一群年轻人的智慧探索。我在白楼乡看到了希望。

    2. 河堤乡

    下午终于到河堤乡座谈,曹书记等三个人参加。
    曹书记刚来这个乡没多久,面临的情况很糟糕。最明显的就是上访很多,民风不好,有几个村至今出不来村干部,需要乡里面下派干部。我大胆估计整个乡里面村委配置完整的村子应该不多。
    后来看了几个产业,居乐鞋业和大樱桃产业园比较突出,但感觉更多的是个人的坚持和努力,上面给与的支持不多。同时,我有个想法,脱贫攻坚设置了那么多扶贫车间,很多都成了摆设,貌似只要是跟鞋业有关系的都活的很好,大概因为和县里面的主导产业相合的原因。

    五、20190719 平岗镇+潮庄镇

    1. 平岗镇

    十一个人参加座谈。座谈会中规中矩,无需多说,事实上后来座谈会谈的东西都大差不差,毕竟都是共性问题,不可能这个乡镇有那个乡镇没有。
    倒是两个特色村让我很感兴趣。一个是邢楼村,以中药材为特色种植;一个是周塔村,正在计划打造“无忧小镇、水韵唐风”。两个村村干部对自己村描述的很好,仿佛很有前途。让我迫切的想要到现场去看一看。
    其实是有些失望的。邢楼村的中药种植具体数目不知道多少,村干部只带我们看了一块种植白芷的地,并不太大,除了是药材外,也没什么特色。当时隔壁有家田正在浇水,我过去和地主聊了聊,得知在浇芦苇,已经很多家改种芦苇了。
    而周堂村就更失望了。虽然建筑很统一,但是你把街区设计的也太宽了,完全没有那种韵味,别说水韵唐风了,连美观都算不上。无忧寺塔确实很漂亮,香火应该也不错。塔侧厅供奉着神像群,有关公、观世音菩萨、财神爷等等,颇有些不伦不类。塔正厅供奉着一个神像,应该是哪个娘娘。我询问陪同的村干部是哪位娘娘,对方表示不知道。我就随口说了句,大概是无忧娘娘吧,对方连连称呼应该是,应该是。
    夜总会的时候,我提了提周堂村的“无忧小镇”,常总连连摇头,说我知道,那不行的。

    2. 潮庄镇

    潮庄镇的党委书记是个有能力的人。
    在他一个人的坚持下,把芦笋产业打造成了潮庄镇的主导产业,并成功地得到了县里面的认可。县里面目前“南笋北椒中果蔬”的产业定位里,应该记罗书记功劳一份。
    目前潮庄镇正在规划建设芦笋小镇,,一个集种植、加工和观光旅游于一体的综合体,但土地指标是一个很难跨过去的难题。
    陈总建议,潮庄镇将自己的芦笋进行进一步营销,打造成品牌。首先要注册一个商标,他建议就叫“罗笋”。我是真佩服陈总的营销能力,我对这个主意不能更认同。
    类似于“褚橙”,“罗笋”非常适合包装营销,将罗书记的故事进行演绎,一个艰苦创业的形象就出来了,既对芦笋品牌附加值有很大提高,还能树立榜样,提高广大干部的积极性。

    六、20190720 孙聚寨乡+后台乡

    调研的最后一天,归心似箭
    老实说参加了这么多场座谈会,有些筋疲力尽了。一方面过于疲劳,另一方面身体不适,最后一天的座谈听的很不认真。
    说说这两个乡镇比较突出的问题吧。
    孙聚寨乡对于土地的瓶颈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们表示,自己三块地改革整出来的指标都被被县里面划走了,自己练建一座学校的土地都没有。现在自己乡师生资源流失严重,跟这个不无原因。
    后台乡提出来村干部待遇的问题。这是一个共性的问题,其他村都提出来了,不说都停留在如何激发村支书的层面。后台乡想的更深一些,目前村干部都职业化了,不像过去那样有时间从事副业谋生,而目前的待遇实在无法维持生计,应该酌情提高待遇。
    在后台乡我遇到一个特殊的种植大户,在其他种植大户都赔钱的时候,在她自己第一年种娃娃菜赔钱的时候,她依然在今年信心满满地种上了西瓜,并获得了成功。她对以后更有信心,并想通过自己带动村民和她一起搞特色种植。为什么她能有这么大的信心和积极性。原来,她的一个家族都是做蔬菜出口的,不用担心销路问题,如果能带动大家都种蔬菜,解决了货源的问题,还可以反过来促进家族的生意,一个共赢的好事情。
    所以,我就在想,发挥乡贤的作用,不一定非得多大的官、多大的影响力或多大的实力,不要去求他们,要找到乡镇和乡贤之间的共赢点,大家一起合作搞事情,这才是可持续的好事情。

    七、后记

    这一次睢县调研让我收获很多,也带着一个问题回来了:
    我们在下去调研的时候,发现去的每一个村庄,都在搞特色种植。连睢县的产业定位都是“南笋北椒中果蔬”。睢县只是一个缩影,我可以想象其他县的想法应该和这差不多,毕竟大家都知道种粮食不赚钱,特色种植才赚钱。而乡村振兴就要农民富裕,没有钱怎么富裕。
    可是,国家对河南的定位是“粮食生产基地”,最重要的是粮食稳定和粮食安全。如果大家都去搞特色种植了,那谁来搞粮食?这样谈何粮食安全?难道乡村振兴就必须特色种植么?有没有可能种粮食也赚钱呢?
    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把这个矛盾解决了,那我们的研究成果很可能会南辕北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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