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写一写家里的小古玩了。它们那么可爱,最长的已经悄咪咪的陪我二十多年了。
我近日里宠溺一个香炉,铜的。
它来自杭州的地摊儿,初见便欢喜。悄模悄样的侧立于众香炉中,日本小妃一般安静,粥似地温柔。日本女人似乎有一种低卑的美,像古诗里的“伸腰长跪拜,问客平安不?”温厚光致,低是低的,低得泰然。
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摩挲着。它并不大,却沉甸甸的砸手。古铜色的凹处聚了一层暗绿的锈,像历经了一个又一个朝代的风尘。一看底部,刻着崇祯字样。不觉惊异,问先生“真的吗?”,先生头也不抬回曰“假的”。方才安心的买了回来。后来想,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呢?又没钱又喜爱,岂不尴尬。心下里对小香炉的假,竟是充满了感激。
因了它的小巧,便置放在随身包里。回来的时候,一路火车一路把玩。那欢喜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一醒过来它就在枕边,配了我一夜。
家里香炉众多,做些什么用呢?如果因为它是香炉,便仍做香炉,岂不无趣。我更乐意另辟蹊径,开发出它别的用意。
到了家把小炉沸水煮了三次,大太阳下暴晒十日,终于放心。
一日来客,一碟葡萄,一碟樱桃,一罐红枣,情急之下寻不来别的器物,便顺手拿了小香炉盛了南瓜子,端至木桌上,与青花小碟和绿釉瓷罐配着,古香古色,倒也好看。
从此,有朋自远方来,我会隆重的端出一香炉的瓜子。想想,不也是挺有意思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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