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秋雨渐渐多了起来,每一场秋雨过后,乡村就褪去了一层颜色,大地也开始迎接新一轮的生长。
静好居没有赶上春播,门口的绿化带和院里的空地,也就闲置了一整个夏天,每次在时庄村里散步,看到农家院盛开的花,和丰硕的果实,心里都是满满的遗憾。入了九月,晨起散步,就看到了村民在地里忙碌,嫩绿的萝卜苗和白菜苗,刚刚破土而出,伸着懒腰,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当然,对于从没有种过地的我,每一棵小苗都是满满的期待。趁着一个周末,我和野渡把小院彻底整理了一遍,用废旧的砖头砌了一个半圆形的小花坛,取名“半月”。柿子树南边也有一小块空地,野渡学着村里农民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打了七个田垄。我拿出早就买好的萝卜和白菜种子,兴奋地开始播种,为了保证小苗的成活率,我在每个坑里都撒了很多种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覆上一层土。
种地,在农村是很常见的事情,农民对于庄稼地,就像彼此熟悉很久的老朋友,种什么,怎么种,种多少,什么时候种,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得心应手。而对于我来说,从播种是的兴奋,到每天的期盼,和漫长的等待,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每天晨起第一件事,就是俯下身,凑到地里看看小苗是不是破土而出了,每天下班回到小院,也要打开手电,看看种子是不是发芽了。但三五天过去了,种子还是没有动静,我开始着急了,担心是不是种子有问题。野渡安慰我说:别急,种子七天左右才会发芽,只要种子没有问题,肯定会发芽的。
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七天,果真,晚上下班回到小院,打开手电,第一眼就看到了破土而出的嫩苗。虽然只是长出了两片小叶子,但是周围的土都被它顽强的挤到了一边。我一颗一颗的看过去,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所有等待中的担忧,都被这喜悦瞬间淹没。
对门的大娘每次路过静好居,总要进来看看青菜长的如何,也总是会告诉我一些种地的常识。小苗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变得拥挤,大娘每次过来,都会告诉我:赶紧踢苗吧,留一棵长的最旺的小苗,其他的都拔掉。但是我不肯,更不舍得,我在菜地里溜达几圈,看哪棵小苗都觉得很珍贵。等到小苗越长越大,互相争夺地盘的时候,每一棵菜苗都累弯了腰,尤其是萝卜苗,大娘见我不舍得拔,便伸手替我拔了多余的菜苗,每个坑里只余一棵苗,我一边痛心的看着扔掉的菜苗,一边紧跟着大娘,生怕她把整个菜园都给我拔完了。
一个多月后,静好居的萝卜慢慢地长大了,但很多都因为踢苗踢的晚,露出地面的那部分,始终像发育不良的样子,瘦弱的立在土里。我催着野渡每天给萝卜浇水,盼望着它能健康的长大。大娘再来串门的时候,我就问起萝卜发育不良的事,大娘笑着说:当初你看哪棵菜苗都不舍得拔,现在知道了吧,并不是多了就长的好,而是只留一棵,才能长的更好,踢苗,就是得要舍得,不舍,咋能种出好庄稼啊!
每当我看到菜园里的萝卜和白菜瘦弱的样子,内心就有种愧疚感,因为我不懂得取舍,不愿意舍弃,才让这些用力生长的生命,失去了成长最好的时机。
生活中,很多时候也像种地一样,我们要学会取舍,那些勇于抉择勇于舍弃的人,才最终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生长,就在取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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