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

  请让我带你到那晚的星空银河，坐在我家门前的门槛上喝一碗春季三月的黄酒，顺便看看我曾经有什么。

  三月的春季，暖暖阳光，温柔醉人，嗅着空气中香浓的小米味，摇头晃脑哼歌曲，双脚不停地晃动，眼睛里只有小米锅巴的金黄的，扎着小麻花辫的我，在厨房旁边盼望，等待着小米锅巴的出锅呢。在我们家，只要家里酿黄酒，大锅里的锅巴就归我这个小吃货了，吃到撑才结束。哈，吃到双嘴鼓鼓地。

  酿酒材料：四五个干净的坛子，一大袋子小米，一把大铁铲。

  酿酒前，先把小米用清水清洗一边，用簸萁盛，每次都要很大的簸萁或筐，把它们放在外面的凳子上晾一会，不要晾太干。在米快晾好的前一刻间，父亲在厨房用小火把锅底烧干燥，然后爷爷从外面把簸萁里的小米全部倒入锅里用大铲子炒，每次都是一大锅地炒，炒到小米渗出水，粘到一块，炒的期间用大火，粘到一块后用小火慢焖半个时左右。好了之后可以把超好的小米稠粥放进事先洗好的坛子，不要太慢，以防发酵后溢出酒。最后一道工序是把封存好的坛子放进自家屋内的粮仓室，用碎麦秸杆将其盖住，不露光，也不要拆。

  那么最后锅里的锅巴就是我的了，嘻嘻，超级讨厌黑黑的锅巴，爷爷还说黑色的锅巴助消化，不过经科学证明，此言有理。我端着碗，站在锅台边，等着爷爷给我铲锅巴，满满的一大碗。黑黑的居多，金黄色的锅巴居少，不过不要紧，躲得远远的吃，顺便把自家的小狗唤来，黑色的锅巴归他，金黄色的归我。如果狗狗不吃黑色的，我就先挖个小坑，抛黑锅巴灭迹。由于黑色的锅巴居多，就要了来来回回要了3碗锅巴。吃的过多的下场是我的肚子第二天涨涨的，像一个活的酒坛，吐出的气都一股酒味，哈，我想它是应该在我肚子里发酵了。我家狗狗就惨了，第二天，不吃饭，一直躺在它的窝，那小眼神，迷迷糊糊的，不怨我的，我什么也没做。

  等到最热的夏季六月份埋藏的酒就好了，此时你让把埋藏三个月已久的酒出土了。出土这活就交给爷爷―一家之主。他说第一口不要喝，要倒掉，倒地上，敬土地。喝第二口就是全家一起分享，甜甜的，酸酸的，酒酒的，好喝。喝第三口，第四口……，你一碗，我一碗，越喝越多，每次都是我先倒，接着父亲，最后是爷爷。

  那时最迷糊的就是我，最坏的就是我，最慈爱的就是爷爷和父亲。

 

酿酒

现在，小米在，大铁铲在，坛子在，父亲在，我在，三月阳光在，爷爷不在，老家不在，屋檐下的梧桐树不在，那酿酒的手艺也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