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夏天,非常酷热,陈青凡和几个同学,总要跑到学校十里外的岷江里游泳,那年的夏天,又是清凉的,在岷江的内江水中游了十几分钟,就赶紧爬上岸,岷江的水是上游雪化成的。
那时,陈青凡总是穿着一件青白的体恤,白色的体恤上印着一件敞开的牛仔,从远处看陈青凡,好像外面套着一件马甲。
陈青凡就是穿着这一体恤在实验楼前中央大道,在学校的九曲桥下,下身穿着牛仔裤拍的单身照,头发梳着光溜溜的中分式,那是一个追求臭美的年纪,许多同学都和他一样,有的人每周还要打摩丝,每周去舞厅跳舞。
游泳的时候,他的衣服也叠着整整齐齐,同去的最淘气的,长着如瘦猴一般的李一飞,竟然想去游外江,还不到五分钟,他的脚便抽筋不能动弹,幸亏离陈青凡不远,否则李一飞的性格,挂在那条江里,这有些不符合他飞扬的个性。自那以后,他再以不会在陈青凡,吹嘘他是游泳高手,从此,作为班级一哥、门门功课补考的李一飞,对陈青凡他有些刮目相看,尽管陈青凡个子不高,长得不壮,但从小在河边长大的他,能岷江里游得如一条鱼一般自在,班上没有几人能做到。
陈青凡除了去游泳,更主要的原因,那条河是一个著名水利工程,隔着外江,就是旅游风景区,青色的长堤上,便是来来往往的游人,有从外地专程看风景的;有一家老小散步的,也有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周末过来散步的,陈青凡更多的是看形形色色的人群,绿树荫下风吹动的长发飘飘,白裙依依自然少不了。
陈青凡和同学骑着单车,在河边观看山上的夕阳,某一日,有一位摄影记者,居然由一组照片,发现古书的神女,据说就是那一带的如卧倒的神女,加上朝阳与夕阳的衬映,更显得光彩夺目,充满的神话韵味。
可陈青凡不会弹吉他,所以他招不来花朵,他只能吞着口水,喉结上下起伏地看着路上的风景。
那年夏天,风吹哗啦啦的响,在通过轰隆隆江水的桥,他时常浮想联翩,桥头的对面就是那个旅游城市的影剧院,正对是手画大大的彩报,男的掏着一支红玫瑰,含情脉脉望着打扮时髦的女主人公,陈青凡多少次想踏进去,但他囊中羞涩,更缺一个一起看电影的人。
随后,大多数周末,和同学们拐进了茶馆,看一个下午,三四部港台片,直到录相厅清场。
那年夏天,或者说那时的夏天,陈青凡总是走在手掌大的法国梧桐树下,走在两旁还是上下层木阁楼的小巷中,随意悠闲去望着街两边的麻辣烫,流出的香味,至今胃里还在听着它的召唤,然后,在树荫的旧书摊,打开发黄的扉页上章印残缺,零散的手写印记,多年后,就如陈青凡回忆起的夏天。
那个夏天,带着旧书的泛黄,江边的夜风,两岸的灯火影子重叠着,渐渐模糊又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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