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文章时,就深为这篇文章所震撼。一是内敛又深沉的情感,二是叙述的角度和跨度。
情感震撼人,有苦难事件本身的原因,也有作者的技巧:作者把深深的情感倾注在有节制的叙述语言上,感情深挚不泛滥,再加上细节描写,就有了很好的感人效果了。
"我"的母亲生于1919,逝于1988,在这二十世纪百年的大部分里,母亲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苦难。"她生过8个孩子,3个夭折,3个送人,只存了两个,我4岁时52岁的父亲便病逝了。我们的头一家,人口总数为10,最后实存3口。"简洁的叙述,冷冷的数字,其中悲怆不言而尽显。在贫穷的年代,娶媳妇添丁是件奢侈的事,所以"每家每户,不一定生人,却注定要死人"。
在与亲人的生离死别面前,母亲是渺小的,她害怕极了,如姨姨说"她经常半夜三更爬起来,喊你、摇你、掐你,就像疯了一样,你一哭,你妈才又说又笑的","我姨最后说你妈那是惊着了"。
十口之前,孩子夭折三个,送人三个,还沒了丈夫,一个旧式的女人遭际,还能更苦吗?生命在她眼里,是何等的艰难!因而1987年,当母亲看到"我"降生的儿子时,"连滚带爬上了炕,小心翼翼地摸摸孩子的脸,孩子的手,竟作难地哭出声来,颗颗眼泪滴在我妻的手上"。一个母亲的百年辛酸,的确不见得惊天地,却让见者闻者读者唏嘘呜咽不已。
这不是一位母亲的苦难,而是那个时代劳苦大众的百年悲欢,学生们通过阅读这样的文章,既了解时代,又能受到爱的教育。
在叙述的角度和跨度上,同样彰显了作者的功力。短短千余字,却要写出"一家"百年的沧桑变化,作者抓住人口和生命来表现百年的痛彻心菲,是很好的切入点。
而对"百年"这个巨大的时间跨度,作者的技巧就尤为突显了。从宏大叙事的"年年春天都是如此",到"许多年后""我家"的榆树,然后有"我站在我家老屋的遗址旁,想起一些年以前"的情景,再到"如今",仅是在开头两段,就有过去、现在和延续性时间的交织转换,营造出非常强烈的百年沧桑感。
另外,文章开始榆荚既是写景又是隐喻的描写,既有感慨涕零,又有很強的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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