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号,哥哥带着母亲去看望生病的二姨夫,顺道回我们的老家转了一圈。节前母亲头疼头晕,血压忽高忽低一直不稳定,母亲自己也叨叨着,主动要求去看病,总是担心不能在五一期间回老家。今天母亲回来了,吃饭时,母亲和哥哥也一直在谈论老家的人和事。感觉老人家身体并无大碍,精神也不错。现在想来,母亲前段时间血压不稳定,一定是和心心念念想回老家有关系。
其实,不光是母亲对故乡念念不忘,即便是我,9岁离开故乡,现在已经30多年了,也依然常常在梦里回到故乡,记忆中的街道、记忆中的房屋、记忆中外婆家的厅堂、还有记忆中的油粑粑。
我的故乡原名叫”白枣香积“,后来传为”枣香庙“,再到后来又讹传为”早庙“。小时候,外公家门口就是集市,只要赶上逢集的日子,门口热闹的不得了。外公家还是乡邮所,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逢集时,有人来寄信,我能帮着大人卖邮票。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通过邮票,识了数、认了字,还知道了北京、天安门等等......那个绿色的邮箱,一直静静地立在外公家厅堂的条案上,直到乡里成立了邮政所。
因为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就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在老家。母亲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操持着整个家,很少能照顾到我们,尤其是农忙时,更是顾不过来。小时候的我,常常是睡一觉醒,朦胧中还看到母亲在煤油灯下纳鞋底或给我们做鞋子。而夏天或秋天里,麦子、水稻收割的季节,就和那首歌里唱得一模一样,我们小孩子常常在月光下,在晚风中,坐在高高的草堆上玩耍。麦秸和水稻梗被石碾子碾过,在凉凉的月光里,散发出的沁人的清香。大人们依然在忙碌,而小孩子们皮来皮去,时不时被大人喝斥两声,却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外公家的大门朝西开,对面也是一排房屋。两排房屋中间有个非常气派的大房子。据说以前是座庙,现在被改成了公社的商店。而这个大房子坐南朝北,正前方是一大片空地。平常就是集市,也是公社娱乐活动的主要场所。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放电影和看小戏(庐剧或梆子)。现在只记得那些人穿得花花绿绿的,脸抹得红红白白的,要不小姐、要不公子,至于唱得什么,完全不记得了。而一到公社放电影,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早早吃过晚饭就去抢位子,电影没放时,我们打打闹闹,有时候还没等到片子从别的村子送来,可能就在大人的怀中睡着了。
母亲感慨说,老家的房子好多都拆了,原的老房子大部分都不在了,路也有重修了。而我对老家的记忆,还依然停留在9岁。我家的东边是一个池塘,水不深。池塘里种着茭白,一到夏天,一丛丛的,微风一过,沙沙作响。屋的东边,池塘的边上种着柳树,到了夏天,很是荫凉,我家的养的猪,每到夏天,最喜欢去塘里打滚。一个小石桥通向外边,两棵榆树分别种在桥的两边。我家西边,还有2户人家。再往西,还有一个大的池塘。水面上长满菱角、鸡头米。夏天的早上,如果天气闷热的话,水边都是小鱼儿浮上来透气的。有一种胖都都的鱼儿,刺少又美味。现在回味起来,还很好吃。
30多年过去了,原来那个房前有花,屋后有果,东西有池塘的老家已经不在了。而我的记忆,却永远定格在那春天屋前三树桃花,屋后的一树梨花;夏天满园的黄瓜、菜瓜、西红柿;以及秋天的月亮下石碾子碾出稻梗上的清香。故乡,永远都在那里,在那抹不去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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