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仪式感重,尤其是过年这样的大节。虽然离乡多年,不用迎来送往的走亲戚串门子,但在一日三餐的安排上,还是老传统,一样都不少。所以,我们在出发广州前,把能备的年货,都早早送到母亲那儿,比如老笋干,领回来的当晚我就送过去了。这东西不好煮,提前泡泡煮煮又费时又费力。又给母亲一些购物卡,缺啥少啥,她跟父亲随时再去买。
除夕,自然是一家人一起过。我十点多过去时,母亲已经把中午的菜备好了,摆了满满一厨房。今年母亲不在超市上班了,饭菜她可着自己的心思来准备,丰盛自是不必说的,可是,满满一桌,除了肉,还是肉,就算是芹菜和豆角丝,也是一半菜一半肉丝。我们家的盘子大,菜量也大,可现在不像过去,平时油水已足,过年再这样丰盛,自然是吃不下去的。所以,大半都剩下了。但喜欢吃菜的杨先生和杨小妞又觉得没啥可吃的。
可是,又不好多说。其实,也不是没说过,但老人的习惯,观念,根深蒂固,很难改变,说了也没用,多说更无益。
幸而,晚饭的饺子馅儿是我和的,留出一部分肉沫。面是杨先生和的,余负不太多。要是母亲来操持,肯定又得多剩。




也许是经历过饥饿年代,母亲做饭总是很“下狠”,总怕少了不够吃。实际上,往往都有剩。剩了又舍不得扔,所以又总是吃剩饭。
而我,是最讨厌吃剩饭的。尤其是独立生活后,自己做主,绝不像母亲那样,尽量都吃新鲜的。
母亲又喜欢囤东西,米、面、油,我们给拿的,她自己又买。杨先生悄悄告诉我,书房里光油就四五桶,大大小小的米面袋子就有十来个。我是眼不见为净,看了忍不住要说,说了也没用,还惹得不高兴。但有时还是免不了多说,少买点,多了放着不新鲜。江南比不得北方,时间久了要潮掉发霉生虫的。超市里啥都有,过年也天天开门的,现吃现买都赶趟儿。
理儿都懂,做仍是原来那个样。这就是两代人的观念和习惯。老一辈的人经历过特殊年代,物质上“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相比,年轻一代没有缺吃少穿的经历,在物质上更具安全感。所以,时代造就人,在生活细枝末节的表现上,也是如此。
年初三,叫爸妈到我这边来吃饭。原本预备十个菜:红烧鲳鱼、油焖大虾、肘子肉和炸萝卜丸子拼盘,压猪耳朵和压肉拼盘、凉拌海蜇、凉拌木耳黄瓜、肉丝炒蒜苔、香肠炒彩椒、肉丝炒春笋、排骨炖菱角,加上春卷和水果拼盘,是整整十二个。有荤有素,关键还有色。新开了一瓶红酒,一家人吃得高兴,除了两盘肉,大部分都光盘了。这样极好,免得又吃剩菜。


昨天天阴忽啦的冷,不适合外面游逛,那就在家鼓捣点“改样”,做花面吧,几天不吃面,杨先生早已想的不行。
菠菜、紫薯、白面,各和一团。两两和白面团搭配,卷起来,揉实,压扁,再切成薄薄的片,就OK了。

杨先生老家把这种面食叫“驴耳朵,其实吃起来和普通的面条没多大区别。关键是换个样式,颜色鲜亮好看,好像自然也就更合胃口了。所以说,评价饭菜好吃往往用“色香味俱全”。也说,“食色,性也”。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是由外而内的,在形色视觉上先取悦于人,然后才是“香和味”的内在本质感受。
好看又中吃、好看不中吃、中吃不好看,这是三种境界,也是人、事、物的三种具体表现。具体哪一种好,要看具体的情境。应该说,凡是存在,皆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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