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在2012年以希伯来文出版,然后很快就被翻译成近30种文字,不仅为全球学术界所瞩目,而且引起了一般公众的广泛兴趣。此书也让作者希伯来大学历史教师赫拉利成名。2014年出版中文版,一度成为畅销书。此书不采用王朝变更的叙述框架,而是从历史与哲学,人类与生态,以及集体与个人的角度论述人类从7万年到今天的演变史。
此书将人类历史分为三个关键节点,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学革命。
认知革命
人类进化产生了比别的动物更大的大脑和高得多的智力,直立行走。人类的孩子比别的幼小动物弱,抚养孩子需要全部落努力,有了社交技巧,由此形成强大社会关系的种族。
智人之所以统治世界,因为有独特的语言。在7万到3万年前出现新的思维方式。人类语言的特别之处,人类语言最为灵活,有限的声音组合产生无限多的句子,各有不同的含义,吸收、储存和沟通惊人的信息量。我们的语言发展成了一种八卦的工具。根据这一理论,智人主要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社会合作是我们得以生存和繁衍的关键。于是部落的规模就能够扩大,而智人也能够发展出更紧密、更复杂的合作形式。
语言最独特的功能,传播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的信息,传说、神话、宗教应运而生。“虚构”这件事的重点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想象,编织出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这样的虚构故事赋予智人前所未有的能力,让我们得以集结大批人力、灵活合作。社会学研究指出,借由八卦来维持的最大“自然”团体大约是150人,也就是所谓的邓巴数字。只要超过这个数字,大多数人就无法真正深入了解、八卦所有成员的生活情形。赫拉利认为跨过这个门槛也许是靠虚构的故事。
这是本书一大亮点,认为人类这种社会性动物的合作是基于故事。人类智力上的进步,产生语言,最早通过语言讲故事,促成合作。有了合作就有贸易,这需要信任。只要故事说得成功,就会让智人能够合力行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这是巨大的力量。因此,能讲出让人相信的故事的人变得非常重要。另一个作用是正由于大规模的人类合作是以虚构的故事作为基础,只要改变所讲的故事,就能改变人类合作的方式,人们就可以在十年二十年里,完成社会结构、人际关系和经济活动的改变,实现社会行为的快速创新
讲到认知革命之后生物学和历史的关系,赫拉利整理了三点:
1.基本上,生物学为智人的行为和能力设下了基本限制,像是定出了一个活动范围,而所有的历史都在这个范围之内发生。
2.然而,这个范围非常大,能让智人有各种惊人的发挥空间。因为他们有创造虚构故事的能力,就能创造出更多、更复杂的游戏,代代相传也就不断发展精进。
3.因此,想了解智人的行为,就必须描述人类行为的历史演化。
农业革命
赫拉利提出一个惊人观点,农业革命是史上最大的骗局,认为是小麦驯化人类,而非相反。农民实际比采集者更辛苦,到头来饮食还更糟糕,让更多的人却以更糟的状况活下去。农业革命是个转折点,让智人抛下了与自然紧紧相连的共生关系,大步走向贪婪,自外于这个世界。这节有些争议,后面会再论述。
一般来说,采集者不会花太多心思考虑下周或下个月的事,但农民却会想象预测着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事。在狩猎和采集这种自给自足的经济里,要做这种长期规划就会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而在农业革命之后,“未来”的重要性被提到史上新高。农民不仅时时刻刻都得想着未来,还几乎可以说是为了未来在服务。之所以要担心未来,除了有生产季节周期的因素,还得面对农业根本上的不确定性。
有了农业形成村落人们从此定居下来。从农业革命开始,想象的力量开始发挥起巨大的作用。故事也是要有人相信,如果人们希望某个由想象建构出的秩序能维持久远,大部分的人(特别是大部分的精英分子)就必须真正相信它。这种强大的力量,让人类有了拥挤的城市、强大的帝国,也让人幻想出伟大的神灵、祖国的故事,以便建立起必要的社会连接。
怎样才能让人相信这些秩序?第一,对外的说法绝对要坚持它们千真万确、绝非虚构。永远要强调,这种维持社会稳定的秩序是个客观事实,是由伟大的神或是自然的法则所创造。第二,在教育上也要彻底贯彻同一套原则。赫拉利在此小结三大原因让人类不会发现组织自己生活的种种秩序其实是想象:
1.想象建构的秩序深深与真实的世界结合。
2.想象建构的秩序塑造了我们的欲望。
3.想象建构的秩序存在于人和人之间思想的连接。
随着文明的发展,人脑的限制大大局限了人类合作的规模和程度。在农业革命后的数千年间,人类的社会网络还是相对规模较小,也相对简单。由此发明了书写文字,及相应的归档、检索技巧,逐渐改变了人类思维和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赫拉利在此提到历史从无正义,复杂的人类社会似乎就是需要这些由想象建构出来的阶级制度和歧视。天生自然的能力也很可能影响社会阶级差异,但是种种不同的能力和性格常常还是会受到想象阶级的影响。主要有两大方面。第一,就是大多数的能力也需要培养和发展。就算某个人天生就有某种才能,如果不经过积极培养、磨炼和运用,常常也就没什么表现的机会。但这些机会绝非人人平等,常常都是要看他们在想象建构出的社会阶级中身处何处而定。第二,就算身处不同阶级的人发展出了完全一样的能力,因为他们面对的游戏规则不同,最后结果也可能天差地别。人类至今仍存在着诸如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等丑陋的现象。
全球融合最关键的阶段就是过去这几个世纪。各大帝国成长,全球贸易强化,亚洲、非洲、美洲和大洋洲的人类形成紧密连接。赫拉利认为合久必分只是一时,分久必合才是不变的大趋势。金钱、帝国、宗教将人类紧密连接。
金钱是有史以来最普遍也最有效的互信系统,可以让全球的人开展贸易合作,从经济上加速了全球的统一。
而帝国,一种政治秩序,通过战争、奴役、驱逐和种族屠杀,也通过思想、人口、货物和技术的传播,让民族多样性大幅减少,从而让越来越多的人类与整个地球逐渐融合成一个整体。同时在赫拉利的观点,帝国也不是完全有害无益。帝国四处征服、掠夺财富之后,不只是拿来养活军队、兴建堡垒,同时也赞助了哲学、艺术、司法和公益。现在人类之所以有许多文化成就,常常背后靠的就是剥削战败者。
宗教是第三种让人类统一的力量,“一种人类规范及价值观的系统,建立在超人类的秩序之上”。既然所有的社会秩序和阶级都只是想象的产物,那它就无法避免自己的脆弱性。宗教的重要性就在于让这些脆弱的架构有了超人类的合法性,这是一种最强大的虚构力量。人文主义的出现,人文主义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让人类摆脱了人生无意义、存在无依据的困境。人文主义告诉我们,人类自己就是意义的本源,自由意志是最高的权威。我们的自由政治和司法系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神圣、无法分割、无法改变的内在本质,这点让世界有了意义,也是一切道德和政治正当性的来源。但赫拉利进一步指出,科学家没有发现灵魂,决定人类行为的不是什么自由意志,而是荷尔蒙、基因和神经突触。这里对自由意志的质疑延续到《未来简史》,他认为如果人类真的有自由意志,那就不需要自然选择了。
科学革命
赫拉利之所以说这是一场革命,是因为一直到大约公元1500年前,全球人类还不相信自己能在医疗、军事和经济方面再有什么突破。政府和富有的赞助者虽然也会将资金投入教育和作为奖学金,但一般来说只是为了维持现有能力,而不是取得新的能力。但在过去的500年中,人类越来越相信可以靠着投资科学研究提升人类的能力。而且这不只是盲目的信仰,而是经过了反复的证明。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手中握有资源的富人和政府也就越来越愿意投入科学。
他认为现代科学与先前的知识体系有三大不同之处 :
1.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
2.以观察和数学为中心
3.取得新能力
科学革命并不是“知识的革命”,而是“无知的革命”。真正让科学革命起步的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毫无所知”。
现代科学没有需要严格遵守的教条,但研究方法有一个共同的核心:收集各种实证观察(可以用感官感受到的),并以数学工具整理。光是观察并不足以成为知识。为了要了解宇宙,我们必须整理各种观察,结合成完整的理论。早期的知识体系常常是用“故事”构成理论,而现代科学用的则是“数学”。
等到现代文化承认自己对许多重要的事还一无所知,又发现科学研究可以给我们新的力量,人类开始思索,觉得确实还有可能真正进步。随着科学开始解决一个又一个过去认为无法解决的问题,许多人也开始相信,只要取得并应用新知,人类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贫困、疾病、战争、饥荒、年老和死亡看来都已不再是人类必然的命运,而只是无知造成的限制。例如医学的进步使人类战胜不少疾病,寿命延长,赫拉利提出人类可追求永生,这又是延续到《未来简史》的又一话题。
赫拉利提到值得关注的两股力量: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在过去500年间,科学、帝国和资本之间的回馈循环无疑正是推动历史演进的主要引擎。
科学家为帝国提供了各种实用知识、思想基础和科技工具。帝国征服者报答科学家的方式,则是提供各种信息和保护,资助着各种奇特迷人的研究,而且将科学的思考方式传到地球上的每一个偏远角落。如果没有帝国的支持,科学能否发展得如此蓬勃,仍不得而知。绝大多数的科学学科一开始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让帝国继续发展,而且许多发现、收集、建筑和学术也都多亏了有陆海军及帝国统治者的慷慨协助。正因为帝国与科学密切合作,就让它们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能让整个世界大为改观;也是因为如此,很难简单断言它们究竟是善是恶。正是帝国创造了我们所认识的世界,而且,其中还包含我们用以判断世界的意识形态。
资本主义是建立在我获利你获利的立论基础上,取决于富人是不是用这些利润来新建工厂、雇用新员工,而不是将利润浪费在无生产力的活动上。所以,亚当·斯密不断强调的是“利润增加时,地主或织工就会雇用更多助手”,而不是说“利润增加时,守财奴就把钱全部藏得死死的,只有算钱的时候才拿出来”。在新的资本主义教条里,最神圣的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生产的利润,必须再投资于提高产量。”资本主义由此而来。
科学研究背后的金主常常是政府或私人企业。而资本主义的政府和企业想投资某个特定科学研究的时候,最先问的问题常常就是——“这项研究会提高产量和利润吗?会促进经济成长吗?”研究计划如果没办法应付这些问题,想取得研究经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对自由市场崇拜的观点认为最明智的经济政策就是让政治不要干预经济,将税收和政府管制都减到最低,将一切交给市场力量,让其自由发挥。这样一来,正因为民间投资人完全没有政治考虑,他们会将资金投向获利最高的区块,于是带来最高的经济成长。所以,不管对企业家或劳工来说,最好政府就是无为而治。到了今天,资本主义教条最常见也最有影响力的分身就是自由市场主义。
然而事实真能如此吗?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完全不受政治影响的市场。毕竟,经济最重要的资源就是“信任”,而信任这种东西总是得面对种种的坑蒙拐骗。光靠着市场本身,并无法避免诈欺、窃盗和暴力的行为。这些事得由政治系统下手。不让市场有完全自由发挥的机会,还有另一个更基本的原因,因为多余利润能促进生产、雇用更多人,似乎就代表着自私自利和贪婪也可能对全体人类有利。如果真的是完全自由的市场,没有国王或神职人员来监督,贪婪的资本家就能够通过垄断或串通来打击劳工。这是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美中不足之处。它无法保证利润会以公平的方式取得或是以公平的方式分配。而且相反的是,因为人类有追求利润和经济成长的渴望,就会决定盲目扫除一切可能的阻挠。等到“成长”成了无上的目标、不受其他道德伦理考虑的制衡,就很容易衍生成一场灾难。正如马克思和其他社会批评家所开的玩笑,西方政府几乎就像是资本家的工会。这样的灾难例如是奴隶贸易、战争等。
另外,现代社会出现的消费主义鼓励消费更多的产品和服务,鼓励所有人应该善待自己、宠爱自己,就算因为过度消费而慢慢走上绝路,也是在所不惜。如果根据商人的资本主义伦理,所有的利润都该再投入生产而不是白白浪费,这样一来,消费主义伦理和资本主义道德该如何共存?没问题!就像过去的年代,今天也有精英分子和一般大众的劳力分工。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伦理可以说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将这两种秩序合而为一。
赫拉利谈到工业革命让人类社会起了数十种重大的变化。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有史以来人类最大的社会革命:家庭和地方社群崩溃,改由国家和市场取代。随着时间过去,国家和市场的权力不断扩大,也不断削弱家庭和社群过去对成员的紧密连接。国家开始派出警察,制止家族里的私刑,改用法院判决取代。市场也派出小贩和商人,让各地悠久的传统逐渐消失,只剩下不断汰换的流行商业文化。到了现代,核心家庭并未完全消失,虽然被政府和市场取代了大部分的经济和政治作用,但还是留下了一些重要的情感功能。一般来说,人们还是认为现代家庭可以满足人类最亲密的需求,这是国家和市场目前无法提供的。然而这也有优点,制止了家庭内的暴力干涉,给予个人自由。
在浪漫主义的文学作品里,常常讲得似乎人都在辛苦对抗着国家和市场。但事实却刚好完完全全相反。国家和市场简直可说是个人的衣食父母,个人能够生存都得感谢它们才是。要解放个人是有代价的。市场为多数人提供了工作机会。美国民主党人希望社会更加平等,全民医保必须增税也在所不惜。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违反了民众支配收入的自由?换成共和党人上台则希望让人人都享有最大的自由,减税减福利,即使人们负担不起保险,但这样一来,平等也就成为空谈。
想象的社群在今天有着新的意义。正如同核心家庭,只要社群的情感功能还没有完全被取代,就不会从现代世界消失。过去社群的物质功能,现在已经大部分由市场和国家接手,但在部落情谊、同舟共济这些情感上还有待努力。所谓想象的社群,指的是虽然成员并不真正认识彼此,却想象大家都是同一伙的。现代所兴起的两大想象社群,就是“民族”和“消费大众”。消费主义和民族主义可说是夙夜匪懈,努力说服我们自己和其他数百万人是一伙的,认为我们有共同的过去、共同的利益以及共同的未来。新时代人类新的想象与合作,例如互联网连接众人,人们因为相同的兴趣、利益在网上组成不同的网友群体,社交网络的兴起更进一步加深这样的趋势,说穿了就是网上想象的社群,人们乐此不疲,填补了情感上的空缺。
争议之处
赫拉利认为农业革命是一场骗局,是小麦驯化人类。但是根据6、70年代考古表明:农业起源是对资源短缺和人口压力的一种反应。这件事的事实于是是这样的:远古智人追求基因扩张,农业革命承诺扩张,远古智人选择了农业革命,农业革命使远古智人得以扩张。并不存在骗局之说。在《全球通史》指出植物生长原来早在农业革命前数千年为人知道,缺乏动力实践。采集时代通过堕胎等办法降低人口数,以度过食物不足的月份。采集不仅有充足食物,还有大量空闲。另一原因可栽培植物和可驯养动物少。更新世末期气候剧变,破坏人与自然的平衡,为适应,开始种植。从此看出采集狩猎者群体的生活并非真的浪漫悠闲。他们的生活方式受到所在地理生态环境的强烈影响,因而相互间有着极大的差异(《人类简史》未提及地理生态环境的因素)。在环境恶劣、食物短缺的地方,生活可能极为艰苦。
1941年,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就指出:不应该乐观地将人类祖先想象成“生活在持久和平的黄金年代”。最近的人类学研究表明,采集狩猎者人群之间争夺资源的暴力冲突,比以前认为的要更加残酷频繁,战争有人类基因方面的起源。“和平的采集狩猎者是个神话”。为了论证文明对于“自然”人性的异化,赫拉利有过分美化史前时代之嫌。
在科学革命的章节,赫拉利认为地理大发现是以欧洲人为代表的西方人敢于承认“我无知”,他们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不过要注意的是欧洲的地理环境导致欧洲诸国林立,而亚洲的中国,其地理环境便于其一统天下,多国就意味着差异,可能性,有助于催生创新性。哥伦布要是在中国,皇帝可以一票否决了他的航海计划,在欧洲,他则可以转战各个国家。事实上哥伦布一开始向葡萄牙提议被否决,后来西班牙支持他,正说明多国的差异。
还有在《全球通史》提到西方基督教好战的扩张主义、经济发展寻找新的原料产地及销售市场、新的航海技术也是促成地理大发现的原因,并非是单一的原因导致。
此书也存在较小的谬误,如将中国的太监列入精英范围,但实际很多太监是不识字的,皇帝也不希望他们很有文化,这哪算精英。
反思
此书临近结尾的部分是对人类福祉的反思。在论述资本主义信条里,赫拉利对资本主义自由市场产生怀疑,尽管资本主义立论基础是我获利你获利,但他认为人类的贪婪自私,损害信用,利润分配不公,破坏自由的本身。08年金融海啸,美国失业增加,另一方面则是高管过度分红,引起舆论哗然。这也是一些西方知识分子的反思,市场经济的基础是信用,信用的基础是责任和伦理。大众价值观和责任伦理,遭受了“消费者至上”商业原则的侵蚀和冲击。信用和监督的损毁,必然破坏市场的自由。《智慧社会》认为“看不见的手”更多的是源于人们之间交换网络的信任、合作和鲁棒性,而不是什么市场作用的魔力。“看不见的手”不能使全球形成一个利益和谐的共同体,而是留下了无穷的利益冲撞和摩擦。
据说赫拉利在14岁、15岁的时候就开始迷恋高深的哲学性思考——“现实世界的本质”,探索通向幸福之路。对于人类的幸福快乐,赫拉利指出对快乐与否的影响,家庭和社群要比金钱和健康来得重要。当然,前提是这个人不能真的穷到无法生活,而他的疾病也不会不断恶化或让他持续感受疼痛。快乐并不在于任何像是财富、健康甚至社群之类的客观条件,而在于客观条件和主观期望之间是否相符。他引用生物学家的观点,我们的心理和情感世界其实是由经过数百万年演化的生化机制所形塑。所有的心理状态(包括主观幸福感)并不是由外在因素(例如工资、社会关系或政治权利)来决定,而是由神经、神经元、突触和各种生化物质(例如血清素、多巴胺和催产素)构成的复杂系统而定。看似很理性,快乐只是生物化学的作用而已。那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在赫拉利看来,所谓的快乐,很可能只是让个人对意义的错觉和现行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而已。幸福是一种体验、是一种观点、是一种感受,尤其重要的是“幸福”是客观物质条件与主观心理预期之间的关联,这就又回到了“真实世界”(客观物质)与“虚构世界”(主观预期)的区分。只要我自己的想法能和身边的人的想法达成一致,我就能说服自己、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而且也能从这个信念中得到快乐。我们过去对于快乐这件事的历史认知,就有可能都是错的。或许,究竟期望是否得到满足、感受是否快活都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问题在于人类是否了解自己。
赫拉利对人类幸福的历史的看法显得悲观,有些类似卢梭、庄子批判文明损害人类福祉的论断,文明使人类本性异化。然而,在另一方面赫拉利对人类永生,AI及生物工程改造人类,并在《未来简史》进一步对此拓展,憧憬“神人”的诞生,科技威胁人类但他并不主张不发展,而且根据外媒赫拉利信奉超人类主义,这是提倡以技术从根本改进人类自身条件的思想,这与他对人类幸福的反思似乎在逻辑上不太自洽?
小结
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读以往历史,从历史学习智慧。赫拉利对此的回答是,历史是永远无法准确预测的二级混沌,学历史目的不在于做出准确预测。我们之所以研究历史,不是为了要知道未来,而是要拓展视野,要了解现在的种种绝非“自然”,也并非无可避免。未来的可能性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人类简史》从一个新的宏观的跨界视角诠释人类的历史,提出些新颖又惊人的观点,有他的道理同时也许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瑕疵。“认识你自己”古希腊的箴言,人类该如何认识自身真正的价值,人类文明如何发展,这是值得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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