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骨柔情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可思来想去,不知道从何处着笔,想来,还是从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开始写起吧。
小时候的印象里,父亲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受累,是庇护这个家的一座大山。七十年代末的黄河入海口,大片大片盐碱地尽管经过人们的辛勤耕耘改良了不少,但粮食产量还是上不来,经济作物效益也是跟不上,这还是改革单干后的开始。为了维持一家五口人的生计,除了侍弄地里的庄稼,父亲就在附近的窑厂里干活,所谓的‘’活‘’,就是肩担脚踩“拓胚子”,是一遍遍不厌其烦重复着的体力活,典型的出大力,一天下来腰酸腿疼异常辛苦。就是这样的环境,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听到过父亲抱怨一声,而是在窑厂乐呵呵领了工钱后给我们几个孩子买回好吃的,好玩的,摆在天井里的小方桌上飘出的不仅仅是饭菜的香味,也有童年的欢声笑语,不明就里的孩子们只知道在玩耍嬉戏,而不知道父亲长年累月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小时候的印象里,不善言谈的父亲一直深爱着我们,尽管话语不多。我作为家里的老小,得到了特别关爱,每次离家外出务工,父亲总是想法逗着我笑,看到我真的笑了才放心地离去。慈父的目光里,柔和细腻爱意流露,就如同我现在热望女儿时的神情,为人子为人父,我深刻领会了父亲对于我的爱。
小时候的印象里,父亲歌唱得很好,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地里的农活,院子里的蔬菜,还有去窑厂打一点零工,都没能阻断他的业余爱好。在农村周而复始的忙碌里,虽然身体上比较劳累,可他总喜欢哼唱一些歌曲,这既是他个人特长,也是一个不变的爱好,无论何时何地。遗憾的是,我们兄妹几个都没能继承他的艺术天赋,只有艳羡的份。大集体时,父亲在生产队教人们唱歌,他领唱的那个时代的流行曲目,总是能够引来乡亲们欢呼喝彩。时至今日,他那些老伙计们还动不动“老王,唱一首吧”,重温当年的记忆。父亲音乐造诣很深,使我感到惊讶的是,高中我拿回一些时下流行歌曲放来听,父亲竟然听了几遍后就能准确地把握音色哼唱出来,令我惊奇不已。
在我当兵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记忆里的父亲竟然变得模糊起来。几次屈指可数的探家,父亲都是“报喜不报忧”,而身患心脏病的他日渐消瘦,病症发作的时候,疼得满脸发白,靠着口含“速效救心丸”保命,这种场景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惊恐之余心疼不止。可是这种慢性病,在我贫困的大家庭里,却无力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病痛中煎熬。他却在我们面前轻描淡写,“熬过一阵就好了,就不疼了”,每当听到这话,我都是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近些年的经济条件慢慢变得好了起来,父亲的病治疗后缓解了不少。可天有不测风云,脑梗死的老年病又犯了,反复几次入院治疗,也无法彻底根治,留下了后遗症,好强的他只能无奈地坐在轮椅上,而不能像往常一样来去一阵风,那一刻,我发现父亲老了。年老体衰的父亲,偶尔手拄拐杖,试探着挪出几步,努力恢复试图自己照料自己,不给我们添麻烦。身在他乡打拼的我,只能电话里叮嘱家人多多照顾,而我只能在有限假期里回去看看。
前几天收拾东西,一不小心翻出了新兵入伍后与父亲的通信,一封封家信深厚凝重,一枚枚邮戳里深嵌了思念、祝福和期望。父亲啊,儿女们平安快乐,就是您最大的心愿。父爱如山,这份沉甸甸的情感,让我如何承受得了?而我,只能将这份深情,默默地传给女儿,担起一个父亲崇高的职责。
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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