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年前的最后一次产检里医生告知主任们都是今天上班,赶上这趟热火朝天的班车,和那些和我一样笨拙的孕妇们走进产检科室。
男人们翘首以待,保镖似的在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门诊门口做着的能耐心等待的男人一只手抱着手机,眼睛却不停地朝门诊里边瞅过去,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妻子最需要他们的时刻,不让他们陪伴,在门口的守望或许会不经意间在妻子的一瞥里给她们带来勇气,生产前的最后阶段,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样无声的支持了吧。
我又是“习惯性”地迟到,补到之后直奔门诊刘主任那边。关于为什么定了每周三来检查,我是这样考虑的,之前因为上班,周一时候工作多,不便于产检,周二一般有些检查材料之类的,也是走不开,周四周五会有些回访工作,一周总结,唯独周三,显得倒是落在了空里,这是工作的考量。而另一方面,关键是周一的某位女主任说话太“毒”,之前一句话“你要再不听话,最可怕的后果就是胎死腹中!”在孕妇们最焦虑最害怕的后期,这位整天愁眉苦脸的主任的话可谓是尖酸刻薄到极点,每个准妈妈都承受不起,何况我这个本身就不那么坚强的我,不“坚强”不是因为心理,而是那无法去表达无法去控诉的身体的痛。
这次怀孕之路并没有停歇工作的步伐,前期对自己的“心疼”,让我在呕吐的前两个月里,使劲儿给自己上营养,吐了再吃,吃了再上来点就成了常态,所以前期在别人变瘦的时候,我悄无声息地成功长秤16斤,这就为我孕中期的体重飙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孕中期一路得意,没有任何不适,偶尔高兴起来,还能蹦哒几下,出差到处嗨,还自许“这孩子和海有缘”,可不是么,威海,青岛,潍坊…疫情常态化下不出省转了山东海岸线一圈。几个月的洋洋得意换来了孕晚期的“苦不堪言”,从32周开始,趾骨疼开始了,先是两个屁股里边骨头疼似的,然后疼痛蔓延,向着女人的典型地带,然后是那可怜的腰椎,一股脑地都跟要革命似的闹腾起来,疼痛成了每天生活的常态。
刚开始还好来着,因为在优生优育科室那位主任根据B超数据给我调整过预产期,预产期提前了两周,让我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可在疼痛之后,听医院的孕妇群里听说我早就该转科室了,去了产科,主任们硬生生给我调回了最初的预产期,于是,这就意味着我得继续疼下去,比最初自己希望的日子再多疼两个星期。
自从疼痛开始后,我的样子成了大龙和然宝调侃的对象,处于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走路比当年《卖拐》的范伟先生还夸张还缓慢的地步,我倒是开始理解了螃蟹的爬行之妙处,两边的腿分开些,似乎疼痛就会被分解为两块,不过这都是一厢情愿地自我排解罢了。
有次走到产科门诊门口,有个上年纪的老太太问我,你这个样子,也就这几天了,这样的话总会让我激动半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解脱。在小区里遇见熟悉的老人们,她们总擅长来猜测男孩女孩,还擅长预测那生产到来的时间。我那可爱的奶奶在年前曾给我预测,这个等不到过年,腊月底的事儿,孩子都下来了。可每每这样的话语,一旦到了医生那边,在我做检查时候我叨叨,在拿到报告时候再叨叨时候,那主任浓密的眉毛里,在对我偶尔一瞥的眼神里,透漏出来的只有不屑。在最后我把他叨叨烦了后,主任的一句话仿佛“定海神针”般,让我停止了叨叨,他说:打着生孩子,你就得“忍”着!这个“忍”字,可以说是让我这个无比痛苦的孕妇瞬间清醒,大彻大悟。
忍着,疼痛需要忍着,因为你的痛没人能替你分担。如果祥林嫂般地叨叨能解决什么,或许就没人整天来歌颂这个伟大,那个了不起了,就是因为人家都忍着,所以人家才了不起,才是“英雄”似的妈妈。大彻大悟后,我似乎真的坚强了很多,走路再也不敢放纵自己那可笑的模样,睡觉再也不敢在疼痛的时候哼哼两声,吃饭时候也不敢再那么放纵胃口。一个忍字,成了我此刻的“人生信条”。
可总也有不甘心的时候,初六的中心医院热闹非凡,仿佛所有的疼痛和疾病都回家过了个年,过年后都一拥而上来到了医院。孕妇群里议论着,有临产的孕妇也想住院来着,可据说产科住院部走廊里都排满了等待生产的孕妇就5位了,而且主任们还在收病号。过完年,都赶着要大生日的娃吗?一时间到处都是孕妇了,所以在我再次向主任表达我也想住院提前解放时候,他把我当做空气般没有任何回应。
还是和例行检查一样,胎心监护,遇见了和我一起拍照的孕妈,神奇的相遇。她已经40+1了,可B超数据却和我3周前差不多的样子,她说评估时候,说她的娃7斤,那这样说的话,我这个娃现在得多少斤呢?怪不得我疼,看我浮肿的腿脚就知道,和熟透的大胖柿子也没啥区别!
这是个爱表现的宝宝,别人家的娃做监护时候各种地睡觉,不动弹,我们家这个,一上监护仪就开始拳打脚踢,每次我都成了最晚进去最早出来的一个,谁让它爱表现呢!这点倒是随了它的妈,人来疯一个,或许从进门那刻,从我看到一个个大肚子的孕妈们在那里表现爱意泛滥抚摸肚子时候开始,我的血液里流淌的兴奋给了娃充分的活动理由吧!
那就这样吧,好吧,你不给想办法,那我去别处看去,从中心医院跑到附属医院。按我的意思,我倒更想去附属医院,因为曾经老爸在那边治病的原因,对于那里干什么都觉得熟悉,可也正是因为这点,老妈极度排斥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有太多她不想要回忆起来的地方,甚至于说她无比憎恨的地方,仿佛是因为这个医院,带去了老爸。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产科住院部里很清静,没有中心医院熙熙攘攘的样子,家化产房是单间加了几样家具,没有中心医院来得精致,价格却是便宜了很多,一分钱一分货在医院里明显得很。疫情期间,没有来回探望的人,清静倒给了产妇们充分的休息时间。这样的倒也很好。参观完,又和护士站的护士们交流了下病房的入住情况,比中心医院好很多,还有空床位,不过家化病房和双人间都没了,只剩下了三人间。也知道了为啥今天人多的原因,因为初六是年后收住院病号的第一天。
回家的路上,干脆预约下两个医院的下周检查,比较之下,看看医生们都会怎么说。我和大龙叨叨着,一定要记录下发生的这些事,肚子里的这个娃,让我遭罪可比然宝时候多,以后ta不孝顺我,我得给它看看这些,它要敢不孝顺我,我就不认这个娃!心里想着嘴里嘟囔着,果然舒服很多,娃在受到了我的威胁后,在初六这天顾顾蛹蛹了一整天,哈哈,有意思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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