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金。文化大革命期间是个工人,后来上了工农兵大学,进了设计院搞建筑设计。大家一般跟我接触,都会先说起外公,从我记事起,就知道他就是个名人。可能大家都认为我是他的外孙,见到的人老是要说起外公,要跟我谈谈文化。我看他们说起外公,都是一脸敬佩的样子。跟他们吹吹牛,说几句在家听说的一些东西,他们爱听,那我就讲呗。聊聊天就可以唬唬他们。
搞那些设计,画图,有点烦,搞出来那些人老要说我。不如吹吹牛爽。领导好像喜欢我外公,经常骂我,但又有点喜欢我一样,骂完又喊我吹牛给他听。有时候我把周围同事的一些事情悄咪咪说给他听,他听得很仔细,好像喜欢我经常跟他说。
领导当了驻外地办的所长,但他不常去,就让我当了副所长。我看很多人不服。服不服又咋样呢。走进办公室,我就有点慌张,不晓得该咋个管他们,但我得要像那个样子,尽量一本正经一点。也多陪个笑脸。反正,我有啥事就汇报,其他的能咋样就咋样。
上班画图太无聊了。还是看《故事会》安逸。我把书放在抽屉里,悄悄打开来看,看了一会,发现旁边那个新来的毕业生女娃娃看到我,她那个眼神有点烦人。我赶紧把抽屉关上,把图纸拿起来。画不下去,有点心烦。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干脆去送给甲方送图纸。
路上畅快多了。但我感觉心慌。这种心慌老是甩不掉。外公老是斜眼看我,刚才那个女娃娃也那种眼神,一会儿甲方也会那种眼神,我习惯了,但又憋得很。但又咋办呢,至少,还可以回家说自己还混成半个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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