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一看叶子脸变了，三两步就跨了上来，搂住叶子的肩膀：“这是怎么了，我以为你见到我会高兴呢。”
叶子擦去眼泪：“高兴，我下午还打你电话的，没有人接。”
“我在医院里找你，你怎么哭了？”
“大概是想你。”叶子嗫嚅着。
“简直是天籁之音！”他一把把叶子揽在怀里，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叶子脸微红，跟着他往下走，轻轻地跟他说下午的遭遇，然后咬咬嘴唇说：“那时候，我突然想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又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转头看着叶子的眼睛，脸上眼里都是笑：“真的这样想的？想我在你身边？”
叶子点点头。
“上次不是说了，我回来陪你读书吗？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觉得那样我太自私了。”
“自私才对，我也有自私的想法，想你天天给我打电话。”
“你论文都弄好了吗？”
“提交了，准备答辩。我回来待几天，也带了些文献，你不上班我就陪你，你上班我就看文献，准备在附近订个房间，走，去看看。”
省医附近不少小旅馆，藏在附近的小巷子里，大概是为远途看病的人准备的，还有门诊治疗的外地人。
在菜市场旁边有一家干净的规模大一点的旅馆，单人间不错，就订了，小泉把背包放下：“你空了过来找我，我陪你出去走。现在去搬东西，然后吃晚饭。”
行李箱在钱学长宿舍，叶子在楼下等着，两个人一起出来了，钱学长一看叶子就笑着对小泉说：“你得请我吃饭知道吗？赔我精神损失，小丫头有点淘气。”
“唉，唉，请吃饭是小事，小丫头不是你喊的。”
“嘻，你家那个小丫头！”
叶子听他们斗嘴，觉得好笑，只是走在他们后面听着，这里的许多老师叫小女生都是小丫头，是当地口头语。
“她惹你了？”
“上次我夜班很忙，早上老总检查病历发现一个急诊手术的大病史没有写，值班的忙着抽血换药写交班去了，抓了你家丫头叫她写，你猜她怎么说。”
“不是她值班，又没有上台子肯定不愿意写吧。”
“是的，你倒是了解，她还说不好去问病史没法体检，不写。老总眼睛都瞪大了，我赶紧接了病历，让她给钱老师写。”
“你给钱老师面子没有？”小泉笑着转头问叶子，叶子点头：“二话不说，写了。”
“看看，还有话说？”
“嗯，那天主任查病历，我又急着和老总一起查晚上其他病历，忙着审查签字。人家来收病历了，一股脑抱走了，她写完了没有我都不知道。她经过我身边说了声对不起，我觉得都掉冰窟窿里去了。”
“她肯定写完了。”
“看着主任一本本翻，那主任是院长，眼里不能有一点错，我头都大，咦，没事。我后来拿了打开一看，你猜怎么着，她写完了，是写完了！她连我的红字和签名都写完了！我目瞪口呆，关键模仿很像。”
小泉哈哈笑了。
“我说对不起了呀，当时钱老师你在办公室那边，我在护办室人家来收，我找你来不及了，我还遮遮掩掩地写的。”
“没毛病，钱学长，这不救了你的急吗？你请客！”
“那顿惊吓！你请，明天晚上我们大家请你，你家小丫头来吗？”
“这次算了吧，她还是学生，脸皮薄。下次你结婚我带她去。”
“不过，说句老实话，这小丫头以后搁哪个科都待得住，肯干能干，老师也喜欢她。那次有点晕台子，就坐冰冷的地上自己缓过来了回去还写完东西才走。确实不错。”
“唉，你这个小东西，真让人操心！我都不知道。”小泉侧头看看叶子：“身体还是弱了一点，暑假回家还得调理。”
“那次有点感冒，平时还好。”
“实习感觉怎么样？你们这一届学生整体素质不错，感觉你们都做得很愉快。”钱学长问。
“感觉挺好，最遗憾的是发现自己是女生，不能……”
已经进了旅馆，前面两个人爆发一阵笑，在走廊里特别响亮。
钱学长笑着说：“刘鸣泉，你女朋友遗憾自己是女生，你，你什么感觉？”
小泉笑着脸微红看着叶子，叶子脸也红了：“我是说因为是女生不能随便选科！”
“哦，你也想进脑外吗？”钱学长大笑。
“她要是男生想抢你的饭碗，要是你们主任要，叶子肯定敢去。”
“钱老师，我说的是实话。”
“对不起，不是笑这个，是笑你对小泉说你遗憾自己是女生，这个容易产生歧义。笑死我了。这个房间挺好，你要住多久啊。”
“先陪她几天，然后回家去办点事情再来住几天。”
叶子站在门口，看他们放好东西锁门出来，钱学长挥挥手：“明天见吧，今天不用你们请客了。”
“等一下，叶子今天下午在大院里受到惊吓，你们那里不少小女生，你去跟管理员反应一下吧，估计是个有什么不良癖好的。”
“好吧，好像听说过，我明天去说一下。”钱学长走了。
小泉朝叶子伸出了左手，眼睛笑着看着她，叶子抿嘴一笑，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他掌心，右手勾住了他胳膊，抬头对着他眼睛笑了。
两个人依偎着往外走。
“那一年，你十七岁，也这样对我笑的，叶子，你让我沉迷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小泉轻轻地刮了一下她鼻子。
“那时候，我这样的？”
“是啊，我们自己都没有知觉。我看着你长大的，真正认识你是你十七岁，但是我是后来离开了才知道，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很多乐趣。”
“以前一起在家里没有乐趣吗？”
“以前在家里，你不就是个无赖吗？看见我们有好玩的要不到，就喊爷爷奶奶，那一声爷爷或者奶奶拖着长腔，娇气生气，爷爷奶奶就来拿我们的东西，恨死你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可爱的。”
叶子也忍不住笑了。
“你这个小东西！唉，想起来了，你打电话回家跟你爸妈说一声，我要去你家正式拜访，以男朋友身份，我感觉比面试还紧张呢。”
叶子默然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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