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的老家在湘北县,湘北县位于洞庭湖西北部,与湖北接壤。
怎么描绘辉哥的家乡呢?好听的说法是:鱼米之乡,洞庭湖畔一颗璀璨的明珠。实在的说法就是:长江泄洪口,俗称洪水走廊,是长江水注入洞庭湖的必经之路。
正因为湘北县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一到夏季,湘北县全体人民,就要进入防讯状态。然而无论怎样严防死守,洪涝灾害总是会隔几年光顾一次。
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洪灾有两次,一次是1954年,全县溃垸十八处,包括城关镇;另外一次是1998年,全国范围内爆发了特大洪灾,处在风口浪尖的湘北县,当然无法幸免!
1954年、1998年,这两个特殊的年份,都跟辉哥有关。1954年,是辉哥出生之年。而1998年,是辉哥的重生之时。
辉哥出生在农村,与所有的中国儿童一样,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湘北属于湖区,那个年代,即使洪灾肆虐,粮食经常减产,但是境内河网密布,鱼虾成群,所以人们的生活倒还过得去,不致于饿死。
辉哥是家中长子,父母非常看重,一直让他读书,直到高中毕业。那个年代从上小学到高中毕业,只需要九年时间,1970年,辉哥十六岁,高中毕业回到了生产队里。七十年代的高中生,好歹算个文化人,再加上辉哥的大舅,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就把辉哥招进大队做会计。
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辉哥头脑灵活,手脚勤快,很快就胜任了本职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大队部的大事小情,辉哥基本上可以作到一半的主。
不过,尽管辉哥在大队部干得如鱼得水,但他志不在此,一门心思想着跳出农门,离开湘北闭塞之地,去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两年之后,1972年,机会来了。县武装部面向全县适龄青年征兵,辉哥刚好年满十八周岁,家里又是三代贫农,符合征兵条件,于是被公社推荐入伍了。
几天之后,辉哥与一众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子,连夜在武装部换好衣服,打好背包,搭轮船到了长沙,又被带队干部将他们送上火车。
这一路上,早就被带兵领导交待好: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不准说,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些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陡然离开亲人,又被干部严格管束,不免有些彷徨失措,夜深人静坐在闷罐车里,有些人开始哭泣起来。辉哥却有些不同,因为一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也因为有两年大队工作经验,所以一路上的表现,都是特别沉稳,总是面带微笑,不时地安慰同行的伙伴。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辉哥一行终于到达广州火车站。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火车站广场的那一刻,辉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背包带,又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1972年的飞哥,应该也在火车站广场附近出没,可能还在为偷拿到母亲钱匣子里面的两块钱而沾沾自喜呢。
飞哥的父亲,在厂子里做工人,老实巴交,寡言少语,三十好几才从农村老家娶到媳妇,也就是飞哥他娘。
飞哥的母亲,结婚后离开农村,跟随飞哥父亲在广州生活,因为是农村户口,没法儿在城里找到工作。这就是典型的半边户,当时的中国这类情况很普遍。
飞哥母亲生下飞哥兄弟姐妹几个后,日子过得很紧巴,迫不得已,就在家附近,火车站一带摆摊做点小生意,以补贴家用。不过这样一来,家里的经济状况是有所改观,但是对孩子们又疏于管理了。
飞哥是家中长子,经常被母亲叫去,帮忙照顾生意。摊档上的零钱没有数,飞哥常常偷偷拿走几块钱,然后招呼他的一帮朋友吃吃喝喝的。时间一长,大伙儿都愿意跟着他玩,一口一个飞哥地叫。
每天被人前呼后拥,大哥大哥地叫着,飞哥很是享受。同时飞哥也特别讲义气,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罩着他的一帮兄弟,谁受了欺负,哪个心里不爽,他都会想办法摆平。
不过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又一次帮兄弟“了难”,打群架的时候,飞哥一方将另一方的其中一个打成重伤,飞哥为了保护兄弟,把所有的责任扛了下来,坐牢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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