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到现在第三章为止,越来越迷茫继续写下去的目的和意义,自认为不善于写连载,可是每当想起我的那些健在和逝去的亲人时,就会有一种想写的冲动,传记也罢,文艺也好,浓淡适宜,给流逝的那些岁月随心随性地抹上几笔色彩。
记得听父亲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是2011年3月22日夜里,那日从省城回家请求父亲对我事业的帮助,晚饭后,母亲早早休息,我和父亲坐在没有开灯的堂屋,一直聊到深夜12点。父亲总遗憾说自己不会写文章,如会,我们的家史一定由他亲自完成。我自愧资历浅薄,看不准
悟不透,但我只知我深爱我的家人,深爱身奋不顾身爱我的人儿,这些,还不够么?
【千里寻亲记】
上世纪60年代初期,位于平顶山市西南郊沙河干流的龟山水库的施工工地上,一群壮青年正在初春的阳光里热火朝天地劳动,里面有我还不满20岁的父亲(那时候还未恋爱过的他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个八卦的闺女吧)。父亲1958年被村里推荐去工地修水库,同去的还有好友双震和德民。那时候农村还是大集体赚工分的时候,外派修水库的补贴远比在家劳动回报的丰厚。
父亲小学二年级肆业,从小跟生产队放羊,随身带着本字典,闲暇时识了很多字,简单的写信和记账都拿得起,人长得也精神帅气,所以刚到工地不久就成了组长独立带领一队,双震和德民也在父亲组里,三个人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团结互助一晃就是3年.
一日,双震休假从村里回来,把东西往宿舍一放便急急忙忙去坝上找父亲,把正在打石头的父亲从人群里拉到一边,从棉袄内袋里摸出一封信来,小声说----给,你娘让我捎给你的,还交代了不让别人看!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封信,信里写的内容让20岁的父亲第一次彻夜难眠.我也不知道这封信是怎样艰难地落到父亲手里,之前写有同样内容的信都被一个人谁偷偷地藏起来了。这也是爷爷第一次向他从未谋面的儿子吐露浓浓的思念真诚地歉意以及热烈的期盼。
之前曾经提到过,解放前爷爷是国民党组织里的一名地方官,果敢义气的他在方圆百里都很有声望,自然身边不少拜把子的弟兄,平日子舍命地跟着他干,那时候社会动荡土匪和趟将横行,进寨子抢劫放火的,村民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血气方刚的爷爷领着弟兄们跟土匪们对着干,因此结下了梁子,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无法轻易接近爷爷,于是对爷爷的亲人下了狠手,趁夜烧了他刚嫁到邻村不久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奶】家的房子,那火啊,染红了半年天,等爷爷赶到房子也毁了。那个恨呐,一个人连夜去抄了防火人的家,也不知道背上了几条人命,料想也没法呆下去了,托兄弟给奶奶带了话,说要出去避避风头,这一避就是几十年,奶奶临终前都没再见到爷爷的面。
爷爷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走,不仅使妻子失去了丈夫,就连两个女儿和妻子腹中那个还没被人察觉的小生命都失去父亲。后来,奶奶生下了父亲,正赶上闹饥荒,随荒讨饭,途中无奈把大女儿送了人家,后经好心人介绍,携一儿一女改嫁给邻村老实憨厚的男人。又育有两女,爸爸是家中唯一的男孩,虽是外姓,却被养父视若珍宝,由此他偷藏了妻子前夫写给儿子的信很是合情合理,请原谅这个男人的行为吧,这个过程他的心灵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煎熬呢?
这一切,都是时代造成的,等爷爷知道自己还有个从未谋面的儿子时,已经背井离乡20载。此刻身在青海省格尔木市诺木洪农场的他开始一封接着一封的信往故乡寄,一连十几封都没回信,爷爷接着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儿子回来找他,叫他一声爸爸.
信终于落到了父亲手上,这个从未有过忧虑和悲伤的年轻人心里矛盾极了,善良的他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先给爷爷回信,大意是现在已有养父,为了不伤及养父情面,决定下个月初去农场见他,这段时间父亲需要慎重计划一下。回信揣在口袋里,思前想后决定先去找已经出嫁了的姐姐问个究竟,离开前一早给领导请了假,私下对双震和德民交代--如果明天下午不回工地,估计就是去青海了,你们帮我请一个月的长假,编个合适的理由,双震代理组长,记住千万不让老家里知道!见好朋友点头,父亲夹上大袄直奔50里外的姐姐家!
父亲赶到到姐姐家天色已晚,做姐姐的看到自己疲惫的弟弟一脸焦虑的样子,不知何事,赶快做了吃的给他,父亲顾不得吃饭,便把爷爷的来信给姑姑念,姑姑泣不成声,爷爷离家时姑姑才两三岁的样子,脑海里已经没有了生父的影像。
姑姑问父亲打算怎么办?
父亲说现在就去想去找他。
--你认识路?盘缠钱够不够?那边听说可冷,你的衣服薄。
--没事儿,我带的有地图,详细地址欣赏写得很清楚,我都标出来了,钱足够,衣服咱娘缝的够保暖,就是担心没有介绍信,不好进,不过没事儿,爹说到哨卡了就说探亲的,报上他的名字和农场编号,都知道他,姐,你就放心吧!
姑姑彻夜又给自己的弟弟备足了干粮,两人一夜无眠。
次日天蒙蒙亮,父亲别了自己亲爱的姐姐,踏上了20年来第一次千里寻亲路.
目的地:青海省格尔木诺木洪藏区农场!(未完待续)
【附】自己承认写东西很累,想要去考虑很多东西如何去推测和表现,一个心灵承受无数种情感的洗涤和冲击,哪怕自己未曾经历,却也一样会快乐和悲伤,就先写到这里吧,待续!
其实我还很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爷爷的那把自制小黑手枪是否一起带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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