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做过很多梦。
我总是梦到我的轻功了得,我可以轻易地脚尖轻触一棵棵树木然后奔向另一棵。那些树木即使很弱小,我也能在它的摇摇晃晃下,轻轻一点,不会损它毫分,我也不会因此坠落。我跑的很艰辛,后面那个追我的人,永远也追不上。
我梦见我会像孙行者一样,我的衣服口袋可以变化大小,遇到危机时,我的口袋可以容纳我的一家人,我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可以安全的躲进我的口袋,不受任何伤害。
我梦见,我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我手持七星宝剑,英气十足,行侠仗义。我和胯下日行千里的良驹一起在茂密的森林驰骋,我有时是女儿身,我有时是男儿身。
我梦到,我是一个以一敌多得特种兵,我一直在打架,打坏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打他们,我看不清坏人的脸。
我梦见我从高高的悬崖跳下,却从未被摔死。
这样的梦,我一直做,一直到二十七岁那年。我结婚了,那些梦突然消失了。我还在做梦,但是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梦了。
当我有了爱人,有了宝宝后,我深深的力不从心,我没有力量继续做拯救家人,帮助家人的梦了。尽管,我努力的考上了大学,家里并未因此有多少改善。父亲一遍又一遍的拎起一块块几十斤重的石头压到豆腐上面,再拿下来。母亲在冬天卖豆腐时被冻了冰碴子的豆腐冻的没有了知觉,而我上大学还给父母徒增负担,我只是改变了我一个人的命运,他们,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妹妹,他们才是我命运的挽救者。
三十一岁时,我的梦境换了主题。我每日都会看见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朝着睡着的我走过来,我知道自己睡着了,他想害我,我努力的想唤醒自己,然后逃走或反击,可是我醒不来,也动不了,直到惊醒,这样的梦,我做了三四年。
当我只能蜗居在城中村出租小屋里,而没钱装修新居时。舅舅看着那片不见天日和因潮湿而起皮的墙壁,说,舅想办法让你住进新房。他在来给我装修房子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他几乎丧命,我在医院,家里,还有肇事者之间往返时,心交力瘁。
后来,我在梦里总是梦见我的外公和外婆。我梦见外公在公交上,替我赶跑坏人,我梦见外公替犹豫不决的我拿主意,我一直梦见他老人家,在梦里给我力量。我梦见外婆在对我笑,张开的嘴巴里只剩牙龈肉。她轻轻的说:“孩子,婆在呢!”
父亲老了,母亲也老了,一个血糖高,一个心脏病。当我在人生的岔路口时,我不知道谁可以是我的启明星。我只有求助爱我的两个老人家。
最清晰的最后一次梦是两年前:一条无头无尾,漆黑一片的路,左边是柏油路,右边是一堵墙,路边没有绿化和树木,也没有一个人,一辆车,路上湿漉漉的,我一个人一直在走,一直在走,永远都走不头!
我说,我老梦见外公外婆,小姨说,你给俩老人家烧点纸吧。我烧了,他们就再也不在我梦中出现了。我也不能再惊扰二老了,还是让他们在天国安息吧!
这次梦境之后,我很少做梦了,即是偶尔做了梦,我也丝毫不记得梦境的内容。
我想我彻底的从所有的梦境中醒过来了。需要拯救的首先是自己。
圣人是无梦的,偶尔一梦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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