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图报的兔娘1:小花猪不见了
/杨见遇
1975年暮春的一个午饭后,麦大婶喂猪时,发现猪圈空了,里面圈的小花猪不见了。她顾不上解下围裙,即急急忙忙往外奔。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丈夫去公社开会还没回来,都在家时,这小祖宗,一向都乖乖的,而今只剩她一个人在家了,,怎么突然淘气了?
她家在堤脚下,屋后临着一条通往河边码头的大路,路北那块田,是她们生产队的,由她护青。路南那块是村里一队的地。护青的妇女庆姨,家住在村里西南角,距此远些,又要煮饭,做家务,总想两边兼顾,就使出在地头投毒的方案。这也不能说她“最毒妇人心”,因为她不可能一天到晚绑在这块田上,我们队里尤其是我们东头人家的牲口都也太淘气,太向往自由了,总在想着挣开羁绊,圈墙,跑出去撒欢。北边这块,麦大婶守的严些,它们就溜去那块了,吃人家的庄稼。两块地挨着堤脚和临路的边缘都修着高高的防护墙,墙脚下都挖着一米深的排水沟呢!那庆姨每见地头甚至里面的庄稼被牲口糟蹋得不像样子,就气得乱蹦,立在堤上骂一通,然后,跑去公路上,在我们队里的地盘上来回走动、游说,通知大家,我要往地里投毒了,你们要看好自己的牲口,到时牲口中毒了,别怪我心毒哈!队长给我开工分,你们的牲口给庄稼糟蹋成那样,我咋向队长交代呀?
麦大婶虽然不赞成庆姨的做法,但是,她打心里理解这位同行的苦衷。为了护好北边那块田,自己睡觉都在操着心,半夜睡不着,还要爬起来,跑去堤上走个来回 ,看看有没有牲口摸进去了。每天做饭间隙还要跑去看看,吃饭都端上堤了,有时磨不开,就让放学回来的子女们轮流去看守。庆姨每次往地里投毒,倒也间接帮了她的忙,队里各家各户都变得十分谨慎,牲口基本上都圈得稳稳的,如此,她的劳动量就相应减少了。不过,听说谁家的牲口中毒了,她的良心上大不安,内疚得好像是她投的毒似的。后来,但凡庆姨离身,她就留个心眼,两块地一齐看护。逢着假日,庆姨缺岗,她就让孩子们捎带帮忙看护着那一块。
现在,两块田都种着小麦,麦子才始养花,风吹到脸上,淡淡的糖甜甜清香。两边的堤坡上,距离堤口数丈远,光秃秃的,只长着抓地草,各往前面去 ,才长着茂密的芭茅。庆姨不怕小花猪拱进芭茅丛里,就怕自家的那头小花猪摸进自己护青的麦地里搞破坏,吃没吃住庄稼是小事,影响极坏。要是跑进庆姨的那块地里, 撞上庆姨,那多尴尬!以后,还怎么让人家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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