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很蓝,依然这样过了一天。
在豆瓣上看到有人发了一句感慨。我停下来揉揉酸涩的眼,望了一眼窗外。天是湛蓝的,使人想起“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又想起张承志的《天道立秋》写到,“火一样的上午,过去了……久久的苦熬居然真能结束,立秋是真实的。只这样怔了一刹那,天空中那凉爽开始疾疾运行……涌涌的凉爽漫天盖地而来,在这一个时刻之中消除了全部往昔的苦热”,以至于感动、沉默着呐喊,“几乎想落泪”。
立在窗前,看窗外的树,看风吹过树梢,感受秋的凉意,想象便能任意驰骋。立秋后,暑去凉来,谷熟稻香,你不知道的是,层林尽染的季节里,大北山区蓝天白云环绕,群山起伏、林海莽莽的样子,稳重中又不乏妩媚。秋天的山林里,依然有花的芬芳、草木的葱茏和动物的繁忙。溯溪而悠行,耳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和山鸟发出悦耳的叫声,寻找着寇准写的“潇潇远树流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景自天成趣自殊,无限的舒心适意。
又或是躺在被阳光照射的温暖的草坪上,顺手扯一根草根咬着,闭着眼,会神地听风声轻轻划过来划过去,偶有几声秋虫呢哝,之后便戛然而止。耳得为声,目遇成色,造物无尽藏那是一种梦幻的感觉,似置身世外,忘乎自我。
听觉再怎么灵敏,也难以发觉隐蔽在密林或草丛中的黄麂。揭西有黄麂,身躯灵巧,生性胆怯,但被追捕逃跑时,无论跑多远,最后又会回到自己原来的活动区域。沈从文在《边城》里说到翠翠,“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真如见其人。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书中的美食,那些弥漫着怀旧的气味的苗家饭菜,在土灶上、火塘里,或用铁锅或用铁罐,燃料多为干柴或木炭,烟熏火烤,原汁原味,返璞归真的烹饪方式,令人对农耕文明的源头产生了奇妙的遐思。而我小时候,在上砂的山窝窝里,和小伙伴一起弄来的溪鱼溪虾黄鳝田鸡田螺,仿佛还闻得到出锅时的气味,经过时间的珍藏、光阴的过滤,沉淀在岁月深处,家常、正宗、亲和、道法自然,那是过去的美食味道。
要吃到过去的味道,回味年少的时光,总是可欲不可求。等秋风慢慢渲染,棉湖像往常一样古朴宁静,却又更显古镇韵味时,等到中秋后,在大街肚的卵清糕档口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等出锅的食客们。龙叔每天下午两点开始起炉,在平口锅上抹油,倒面匀面...十几分钟后,美味的卵清糕就出锅了。香软松绵,入口即化,白糖与红糖交织而成的微微清甜夹杂着芫荽的香味,一种既细腻又绵密的感觉在舌尖跳跃……这就是揭西棉湖传统美食卵清糕的美妙口感,被棉湖人赋予了温馨的昔日情怀,让吃货们趋之若鹜。
躺在秋天的山林草地上,鼻息里也会满是林子里散发出的某一种糖的味道,使我想起老家屋后的柿子树,想起一个个红灯笼似的柿果,饱满的果实包在薄如蝉翼的外皮里。我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将手打个眼罩,在阳光下眯起眼,也不敢再去想象柿子入口时那甜腻可口的味道。
当春的绚丽和夏的奔放都掠过生命的晴空,当诗意的秋天来临的时候,我依然在期待,在憧憬,想重新体验那些曾经美好的感受,想寻觅那些我们还不知道的物事。那些我们知道的生活中、在身处的世界里,有那么多美好的、真实的物事,有人的美、人的诗意,都是从始至终对生活温柔而坚定的信念,滋养着我们的心灵。而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也从来都不是秘密,是有着质朴的纯美的惊喜。美丽的揭西,多情的山城,多的是你我不知道的事,但还好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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