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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地道的徐州人,我对云龙山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说熟悉,也仅限大人们经常提起它。特别是我们村的“四大名人”之一的史老师,从徐州回来以后,讲起云龙山,那是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我跟他上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时间里,从没见他这么的认真过。
他当时说:(大意 )一,云龙山跟宋朝的一个大人物有关系。(我那时年龄小,也听不明白宋朝的大人物是谁。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宋朝的苏东坡);二,我记得最清楚:史老师说,我们敬爱的毛主席也来过云龙山!
他这句话造成的轰动最大:毛主席?这位伟大的神,他能来到云龙山,简直不可思议,这云龙山到底是一座怎么样的山呀?我暗自想,将来我一定要看看它的尊容。
其实,从我家到市区的这座山只有三十里地,可这三十里路却让我行走了从小学到高中的五、六年的时间。
到了上高中,我需从市里转车去学校,也才有机会在一个周末登临了它,最主要目的就是印证了毛主席真的登过云龙山。并记得当时还写了一篇作文——《游云龙山记》,被老师作为范文宣读。
这是初识云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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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去外地上学,到这座城市工作,从他身边经过不知多少次,都没有再登过他,没有再感受他的内涵,他的文化,他的底蕴,他的一切。所以,我对他又是陌生的。
这几天假期,我突然有了莫名的冲动,去登云龙山。
秋高气爽。路过云龙湖,看到水面上还有着薄薄的雾霭,让她变得朦胧许多;“湖姑娘”,你难道是害羞了吗,还蒙着面纱?我这样矫情的轻声呼唤她!
很快就到了云龙山的西大门前。
我仔细观察:这门的建筑风格就是北门的翻版吧!“云龙山”三个遒劲的大字,正是出自苏轼之手。
云龙山本没有西大门,我想也许是为了方便“山、湖”这对兄妹俩往来吧。
我总把云龙山比作一个伟岸的哥哥,把云龙湖比作其温柔的妹妹,兄妹俩总应该相依为伴的。
当代人也许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于是就在山西坡开了新门,这样,兄妹俩窜门就很方便了。其实,最方便的还是游人。你从这家刚窜过门,抬脚就到了另一家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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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门登山,山势就陡峭多了,石梯一阶阶,曲曲弯弯伸进山的高处、林的深处就不见了踪影,只有踏上一段才可以看见另一段,再远处则又看不到了。大有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感觉。
刚踏登二三十个台阶,我便气喘吁吁了。就想站住脚歇歇。而一位大概七十岁的大妈,已拄着拐杖,弯着背,一步步的攀登着从我身旁过去。
抬头望天,只能在树梢看见一些太阳的光线,并在树丛滤过星星点点的“筛网眼”,松树已有碗口粗,两丈余高。(花雀子)喜鹊在枝头不停欢叫,叼凿争夺松子,一会从一个枝头飞往另一个枝头,又似孩子般的追逐打闹。
继续拾级而上,此时,已有晨练的人开始返回了,三三两两,大都是中老年人;后边又有断续的上来的人,人流不断的增加:有爸爸抱在怀里的孩子,还有妈妈牵着小手的小朋友。
小孩子总是那么的有活力,上下山总是在石级上蹦蹦跳跳,一点也不觉得累呢!再就是青年人居多,他们风华正茂,信心满满。
毕竟山不是很高,要不了半个小时,我已登上山峰的一个T形路口,往南走是观景台,往北走就是著名的放鹤泉了。这两个位置都处在两个山峰的顶端,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刚好是这两座山峰之间的峰谷。
我选择先到南边的观景台。继续登级而上,此时,游人已明显的多了。他们大都从北大门上来的。
观景台的意义在于泰山的玉皇顶,所有登山的人必到这儿才罢休。距离观景台还有百米的时候,三个斗大的金字“观景台”已跃入眼内,不要看落款,就知是书法大家尉天池的手迹。
快步跨上平台,直觉视野忽然开朗,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往西望去,“湖姑娘”已揭去神秘的面纱,如镜面的真容,已被游客的点点帆船打破;再远处,就是美丽城市的容颜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或塔吊散落在各处,证明着城市一直在建设中;大小汽车次序而行,或停或走,显示一个城市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
青山和绿水中,掩映着高楼大厦;高楼大厦依傍在青山和绿水旁,不愧是半城青山半城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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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间,秋风猎猎中, 我决定还是要到放鹤亭走一遭。
放鹤亭是云龙山的点睛之处。据说是张天翼(一说,骥)放鹤的地方,张是徐州人,自号云龙山人,看破红尘,闲居此处。苏轼从山东高密(我读莫言文集《小说的气味》中的《北京秋天下午的我》中提到:苏东坡的千古名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就是在我的故乡<高密>做知州时写的......)知州改任到徐州知州。
俗话说的好“雅士遇闲人,文人见骚客。我想苏轼的仕途也算坎坷,一生颠沛流离,他自己常慨叹“此生飘荡何时歇?”来到徐州后,对这里的风土民情有着美好的印象。
与其说是徐州人对他爱戴有加,倒不如说他心中装着百姓,与徐州人们共患难,而受到徐州人的拥护。
想必他也有偷闲、逃避繁杂的公务、想想不得意的人生,拟或羡慕云龙山人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倒跟张天翼相处深厚。
苏轼三番五次登门拜访,诗酬酒谢,无所不谈。显示他的光明磊落的胸怀,和乐观的人生态度。并在徐州留下众多诗作。其中苏轼为张天翼的鹤亭题的匾额,且写就了《放鹤亭记》最具盛名......
在品味苏轼中,不觉已经过午,迎面还有许多人,往山上走来。
饥肠咕噜中,我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吟诵着苏轼的“醉中走上黄茅冈,满冈乱石如群羊。冈头醉倒石作床,仰看白云天茫茫。 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首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消失在滚滚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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