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回来,朋友小聚。我没时间赴宴,让他们完后来工作室喝茶。我歇下时他们刚好也到,于是放音乐,再调酒。
或许是老友志趣相投,或许是我调的酒好入口、易微醺,我们不约而同评点起音乐来。刚开始聊制作,后来说歌词、演唱技艺,于是时断时续地说起情感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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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说明天就回香港,我蓦地觉得仓促,于是我们的聊天停了一会。
她说从前的歌淳朴、含蓄、深情,有意境有情节,可以传唱很久。
接她的话我说起民国文艺,引出油画大师陈丹青的话:“民国很多演员,演技其实不如今天,但是率真。这就是为什么像《十字街头》、《马路天使》,到今天看还是经典,最难得的就是那份真。为什么《小城故事》后来重拍了一遍,味道就完全不对了……”
听我讲话,她很专注,偶尔对视,我发现她眼睛依旧明亮。我说完后她呵呵一笑:“从艺——精神洗礼和杂缸浸染可完全是两回事。为艺术而生,还是为名利而活,抉择说来也简单其实也难,但是我还是选择出走——我在故我美——我美吗?”她冷不丁转头一问,没待我回神,又呵呵地笑了。
“诶诶诶,公众场合,私聊靠边啊。”石头不满了,接下来可能要挤兑我了,我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照顾不周,请见谅——来,给您满上!”朋友们哈哈笑开了。
她起身离座,偏了下头把落下的童发拨到耳后,于是端起酒杯欣赏博古架上的玩意。她端详一会我的一件陶块作品说:“看来你没有学坏。”
石头随即插话:“哪能!他清高着呢。”她则自顾说道:“我去香港,自由干净地玩艺,有时到处走走,挺好的。”
“没比这更好的了,自足自立——没有比这更自由的理由了。”我边说边给其它同学斟酒,很享受这种悠游散漫的感觉。
此时音乐随机响起罗大佑的《恋曲1990》“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音乐响得很应景,只是忽然让我心生亏欠,老朋友来我都没陪下她就要回去——我又随口一问:“明天就走吗?”
“嗯,是,老地方也只是旅行的一站,还不是可以让我四仰八叉的地方。”她这么说引发我的好奇:“那么哪里才是你放松的地方?”她不假思索:“殿堂、古刹、村居……”
我停下酒杯看着射灯下的她,面容光洁,头发映着一圈灯光,除了更沉静外她似乎没什么变。
“你倒是活成艺术品了!”我话音刚落,她旋即转过头来:“是吗?”于是亮亮地笑了。没曾想后边茶桌又一阵哗然:“啊,月光宝盒啊,带我穿越吧……”“来,写信给我吧,我将为你读诗……”大伙七嘴八舌后笑得腰肢乱颤,打住笑后还聊起当年谁给谁写信的事……
一阵热闹后她忽然说道:“你可以写信啊,想起来挺好玩的。” 我默然微笑。
入夜送走朋友后我想:也是,以后除了临帖,倒真应翻出那些草宣纸笺,可以写写信,写给朋友,写给平淡无奇的日子一些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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