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情感碰撞,阿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
阿花拖着一拐一瘸的脚,被两个中年妇女牵着,还撕裂肺腑的喊着:“我的儿啊,你在哪里?”看着母亲,他放声大哭起来,但还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向黑暗深处走去。
李宇被刀疤脸一吓,差点连小命都被吓跑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躲开妈的亲戚朋友、小保安、刀疤脸这样的小混混,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必须小心谨慎,高度重视,否则一不小心又被抓到。爹要我皮开肉绽,退几层皮还泄不了他的气。
还有还要把我交回学校,等着召开全校大会对我进行批斗。不行,我还得跑,还得躲开他们,跑得越远越好,躲到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走,先躲开他们,不要被抓到才是胜利。这时李宇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电杆边,还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哪儿去呢?回家,不不不不,回家只有死路一条。酒店,他们会去查去找。网吧,他们也会去查去找。现在就去汽车站、火车站。不不不不,那儿也一定有保安、小混混,就专门等着他去上钩。
酒店不行,汽车站、火车站被封锁了。网吧,对,还有网吧,就是神奕网吧,就去那儿,那儿比较安全。神奕网吧的老板是个女的,平时李宇与小花脸就会去,与老板娘还比较熟。
记得有一次与小花脸去上网,大厅里都坐满了,老板娘就让他们去了一个单间。说那是专门为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一般不对外营业。那里才是一个安静不受外界干扰的地方。当时小花脸就说过,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情,这里是个躲避的好地方。
对,就去那儿,那是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先去那儿避避风头,等过了风声再想办法逃往外地。再说,那儿小花脸也熟悉,他早慢也会找到那儿来的,到时候要怎么办也好商量。
他终于鼓起勇气,朝神奕网吧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没有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有几个手持警棍的小保安迎面走来,李宇像见了猫的老鼠,心惊胆战,赶快转身走入从身边经过的人群里,不紧不慢,稳稳的走着。
没走多远一段,就刚好拐弯进入向阳街,李宇就低了头,追随其他人,流顺着向阳街向西走去。李宇想回头看看,那几个保安走朝哪儿去了,是不是还追随着他走,是不是爹请的保安,但他不敢,生怕回头被认出来。
他一直又走了好一段,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转身偷偷看一看。拐弯,没有路口;掉东西,太做作;进商店,那是死角,一旦被发现就跑不了。鞋带散了,蹲下身系鞋带。对,就这个比较合适,自然大方,人之常情。
他看了看自己的鞋带,灯光下鞋带好好地绑着,它怎么不散呢,散了不是好蹲下身子去结。他跺跺脚,甩甩鞋,真希望鞋带散了。但怎么做它都好好的结着,不支持他的想法。他万般无耐,真的只能装作结鞋带蹲下去看了。但地势不合适,必须碰到一个稍高的坎,可以转过身提起脚放在上面,弯下腰去结鞋带,才可能有机会看看后面的情况。
还好,没有走多远,他就看见前面街边两个花坛之间就有一个花坛边有一个符合他的要求的坎。天无绝人之路,还是找到了这样一个好坎,给了他往后看的机会。
赶快,赶快,机会难得,一犹豫那几个保安可能就追上来;一犹豫自己就应该是走过去,而不可能在这里结什么鞋带,必须自然而然,恰到好处的刚好走到那儿轻松转身,提起左脚。对,就提起左脚,我平时习惯提左脚,这样才自然大方,不被后面的保安发觉。一步,两步,花坛快走完了。
完了,转身,提起左脚,放在花坛边上,弯下腰,一切都做得顺利自然。他的手在鞋子上做结鞋带的样子,头低着,看着鞋带。他努力地把目光从鞋带上移开,朝东边望去。花坛中的花,花坛边的街面,一米,两米。他的心跳得厉害,呯呯呯跳个不停,撞击着他的心口窝,像要跳出来一样。
声音也大得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甚至花坛里的花、树都听得见一样。五米,十米,二十米,……一条街边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那几个保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哪儿去了。
李宇像个逃犯一样,两只眼睛在振兴街两边到处搜寻,看看有没有妈的亲戚朋友在寻找自己,有没有小保安出现,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在追踪自己。他竖起两只耳朵,聆听着四周的声音,有没有异样的响动,是不是追踪他的人……他沿着向阳街往西走去,这里躲躲,那里藏藏,一会儿走,一会儿站着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
再走一段,转个弯就到西宁路,神迹网吧就在西宁路中段。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的心激动不已,跳得越来越厉害。
“小宇。”
李宇意识到可能是妈的亲戚朋友找来了,快快快,快点躲起来。李宇不敢再犹豫,立刻像箭一样地向前跑去。跑到一个小巷时,李宇站住了。他知道这条小巷是接通振兴街的,我暂时就可以躲在小巷里。老妈不知道这些,一定会沿着西宁路一直走下去。
“小宇。”
是妈的声音,妈找我来了。李宇心头一酸,竟打了个哆嗦,觉得冷馊馊的。
“李宇”,“小宇”,“李宇”……
有好几个喊他的声音,一些喊小宇,一些喊李宇,喊李宇的一定是妈的那些脸朋麻友,喊小宇可能是他家的亲戚。李宇躲在小巷的拐角阴暗处,伸长了脖子朝喊他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帮妇女顺着西宁路的南边一边喊一边朝他这个方向慢慢走来。
“李宇,你在哪儿?”
“小宇,夜半三更了,快回家吧!”
也不知道是夜间几点了,有的商铺已经关门了,还有少数商店开着门。开着门的店主都觉得奇怪,都走到店铺门口,好奇地看着这帮妇女。有的店主还与这帮妇女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李宇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渐渐地越来越近了,李宇看见他妈了。
他妈正被两个妇女牵着,有一只脚还一扯一扯的,估计是摔跤了还是怎么受伤了。看着他们快靠近小巷了,李宇的腿哆嗦个不停。
“可能在这条小巷里,我们使劲地喊喊。”其中一个妇女指着小巷说。
“小宇”,“李宇”……好几个妇女使出了浑身力气,对着小巷大声地喊着。那声音顺着小巷漫延开去,悠悠地消失在小巷深处。
李宇站在小巷左边不远处的一棵树背后,他清楚地看见她妈了。两个妇女一边一个架着他妈,她妈披头散发,左脚是竡的,应该是摔伤了。
“小……小……小宇。”
阿花已经喊不动了,她从医院出来后,就与她的姊妹们汇合,沿着大街已经找了两三个小时,也喊了两三个小时。阿花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使出所有的力气才将“小宇”二字喊出来。
李宇不敢再看,他闭着眼睛,眼泪簌簌地往下淌,右手狠狠地掐着树干,指甲深深地陷在树皮里。她妈喊他的声音就像是千万颗针,顺着他的耳朵一直钻到他的心里,狠狠地戳着他的心。他觉得心好疼,每“小”一下就戳一次,他的心被他妈口中发出的针戳得千疮百孔,像个蜂窝似的。他觉得他的心在出血,每戳一针,那血就顺着针眼飞溅出来。
他闭着眼睛,又觉得他妈的声音又像一把刀,正一点一点地把他的心割下来,每割一下,那疼痛就从心开始向全身扩散,扩散到每一毛孔。每一个毛孔都在打颤,都在嚎叫,都在痛苦地挣扎。
“小…小宇,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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