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曾说,不自由,毋宁死。
卢梭曾说,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她便是戴着镣铐跳舞的舞者,她不停歇的舞步征服了黄沙,征服了寒冷。她从呼兰河到香港,最终留在了圣提士反。
她叫萧红,她曾经生活在那个黄金时代,那个黄金牢笼。
她在这里爱过,也在痛过,她爱着萧军,自始至终爱着他,在我看来,端木和骆宾基,都不过是将就而已。萧军于萧红,是救命稻草,却也是致命毒药。在萧红怀着孕,最孤苦无依的时候,萧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欣赏她的作品,赞美她的美丽,感怀她的才情。萧军激进,萧红温和,当现实与理想的缝隙越来越无法弥补时,他们必然走向不同的道路。他不在是她的铠甲,只是她的软肋。
汤唯诠释下的萧红,总给人一种凄凉美,举手投足间,是抹不去的忧伤。即使她常常笑,笑过以后却总有寒意。或许这就预示着她的命运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哀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可萧红是反抗的,她不信命,知道生命最后一刻,她都不曾向时代屈服。在那个相对保守的社会,她堕胎过,她私奔过,她改嫁过,她身为女儿身却醉心于文字,用一杆笔写出人生短长。这个时代给了她挥洒才气的自由,却也扼杀了她的生命。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曾经有一群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在这里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在这里恣意人生。却也在这里,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这是民国,依然遗存了魏晋风骨,竹林义气。或迂或狂或狷或傲,骨子里都有着曾经中国文人的温润和傲骨。有为信仰而亡的王国维先生,有精通九国语言的辜鸿铭先生,有不畏强权的刘文典先生。还有鲁迅、冰心等许许多多文坛的中流砥柱。他们,璀璨若明星,巍峨若高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岳南先生曾说,民国以后,再无大师。
我曾不止一次好奇,民国时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是怎样地空气和泥土,孕育出了这样一群先生。许鞍华的这部电影,看似是萧红的自传,实则是对于那个时代的怀念和祭奠。那些如风少年,那些铿锵字眼,都不会再有了。
可就是这样一部电影,有着国庆的黄金档,投资七千万,集结了汤唯、袁泉等实力明星,最终却只换来三千六百万的票房。叫好不叫座,这样的结局不禁让人唏嘘。或许,它的价值并不能用金额来衡量,只要有同道之人,能一起感念那个时代,就足够了。
萧红,便是“大时代下的小时代”。犹如林夕作词罗大佑演唱的宣传曲《只得一生》里写道,一个人自由的笑,自在的哭此生不朽,流啊流把天高地厚都走通透,以生死成就够不够,人生太短故事太长你不要回眸。
最后用鲁迅一段话作结吧,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愿世之人,心有归处。
向往与往归的时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