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的野草荒藤都茂盛得自在坦荡
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恍然想起我也遇到过这样一处安静的地方。不过不是这样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古园,只是一处没了热度的荒宅。
似乎所有人为建造的事物都会有两种形态,一种依附人生存,另一种努力构建自我。“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脱离人的生活,它们在漫长的独处中寻找自己,于是成为一种特别的存在。不算特别美丽却神韵动人。
荒芜但并不衰败
被遗弃,失了往日精雕细琢的装饰,缺了灯火辉煌的光影,井然有序的植物发了疯般到处乱长。与夕阳共舞洒下长影,那么苍凉却美啊。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中,经历悲伤打磨,风雨侵蚀,现在完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饰重重叠叠的伤口。
它们同样自由。
无人管束的肆意妄为,拼尽全力的生长。它们同样热爱生机,给草木以围护,鸟雀以安巢。
这处宅院很老了。
从我家出门,右手处不远,就见到它的格格不入。
像孩子群里的老头,温柔但老态十足。
小镇上所有住宅都坐北朝南,整齐中也有活泼,前院的门四处乱开。但这些高门深院中,荒宅没有院门,只有孤零零的门框,就像是没有门牙的一张嘴,可再也长不出牙齿。
五月春深,它照样有温柔抽枝发芽。夏深也有聒噪的蝉鸣,榆树照样开花。可大多时候,都是静默着。
后院立着一口大缸,黑亮的粗陶,表面不算平整,里面积蓄着一年四季的雨雪。旁边一株年岁不深的桃树,不开花时干瘦,开花了等着花谢了落满缸口。朵朵花瓣顺着流水打转转,到后来醉成一片沉绿。
它用尽时间来思考,我不知它想到了什么,只是沉默
普鲁斯特说,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或许难以忘怀往日时光,它才活的安静。如此的不依靠,凄风苦雨于它都只是一瞬时间,也无所谓累或是否长存。它如此自由,但不是活在现在。
它总是在追忆吧。
我甚至现在就能清楚地看见,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想念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它而梦也梦不到它。
——《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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