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阳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他刚梳洗完毕,发现秦峰已经派人在门外等着,邀请他去待客厅叙事。
“我今早得到消息,高不中带着红刺出城了!”秦峰望着李飞阳,神情严肃而凝重。
“这消息可靠吗?他们去了哪里?”李飞阳急忙问道。
“非常的可靠!他们身上带的,是去往饶州府的通关文牒。”
“饶州府?他为什么会去那里?算了,这不重要,我立刻动身去饶州府找他们!”李飞阳心急火燎,急匆匆就想动身。
“慢着!饶州府那么大,你怎么找?若挨家挨户查问,恐怕等你找到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红刺怕早已尸骨无存了!”秦峰拦住了李飞阳。
李飞阳顿时傻眼了。他知道秦峰说的没错,真要漫无目的挨家挨户地问,那岂不是得问到猴年马月?
“我们跟你一起去找,多个人多份力量!”萧廷玉拉着唐心,打算和李飞阳一起去饶州府。
唐心轻轻扯了扯夏无念的衣袖,示意她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找红刺。但夏无念此刻心如死灰,一心只想回到师父身边,便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
“大家稍安勿躁,我有更好的办法找到高不中!”秦峰拦住了急于离开的众人,语气中充满自信。
“你?也对,你既然有办法获知她的下落,自然就有办法找到他们!你快说说你的办法!”李飞阳着急地催促。
“其实也简单,我可以动用饶州府各地地方官员的力量,集体出动搜查高不中,这样一来,高不中必然无法遁形!”秦峰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
众人惊讶地望着他,神色狐疑不定。他们在春江千叠楼见识过秦峰的能力,只以为他跟金陵府尹有点关系,哪知他竟还能调遣饶州府的官员。这势力,这能耐,对于他们几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多少会觉得有点可怕。
“你果然是官府中人!而且,看样子来头还不小!”萧廷玉皱起了眉头。他速来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也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夏无念望着秦峰,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的势力这么强大,刀法又那么可怕,为什么还会跟着我们一路遇险?而且还一同到死囚牢去受苦?”
沈十七见夏无念语气不善,神情也紧张起来,用狐疑的目光,不错眼珠地盯着秦峰,瞧他如何回答。
“问的好!”秦峰来回踱了几步,回答到:“我的确没有必要跟着你们一起受苦受累,可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该同甘共苦!况且,你们是我请到金陵的,我完全有责任保护你们!”
“老秦,这趟金陵之行的所有遭遇,万博坊、龙阳楼、花子会、死囚牢,该不会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萧廷玉目光炯炯,盯着秦峰。
“如果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话,那么高不中也是你的人?难怪他能带着红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难怪你这么有信心可以找回红辣椒!”李飞阳气鼓鼓地瞪着秦峰。
“所以,你昨夜是故意被铃铛划伤中毒,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帮助高不中逃走?”唐心也向秦峰发起责问。
沈十七见大家集体向秦峰发难,心有不忍,连忙催促秦峰:“你快说,这些事跟你完全没关系,对吗?你也不想让红刺被蛊虫咬中的对不对?”
秦峰望着大家紧张和质疑的眼神,忽然大笑起来,笑毕之后,突然双腿一盘,向下一蹲,舒舒服服地坐在垫子上,端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高高举起,邀请大家一起坐下。
众人猜不透秦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依旧站着不动。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们的安排,仅限于前七日。从老李在万博坊门口打抱不平的那一刻开始,事情就已经脱离我的掌控了!我很抱歉,让大家吃了这许多苦!”
众人狐疑地望着他,一时猜不透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李飞阳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像还真是从他在万博坊门口替那几个被讨债的农民打抱不平开始,他们就好像掉入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陷阱,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倒霉事。
而秦峰,自始至终都与他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们、保护他们。若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那的确说不过去。而且,他从来就没有离开他们半步,哪里有机会安排?
“这酒,可是天下名酒之一的‘剑雄心’,只有打了胜仗的军人,才有资格饮用。你们就不想尝尝吗?”秦峰举着酒杯,力邀众人一起品尝。
众人见他神色间似乎并无恶意,终于先后坐了下来。
“剑雄心”果然非同凡响,口感不似江南酒类那般绵柔甜软,虽酒香浓郁,入口却辛辣微苦,酒气直冲喉鼻,似有一种勇往直前、冲锋陷阵之气势。
三杯酒下肚,李飞阳和萧廷玉均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内心充满了豪气,只觉得这浩荡人间,再也没有自己不敢做、不能做的事。
夏无念、唐心和沈十七的感受可就大为不同了,她们只喝了一杯,便忍不住皱眉吐舌,心里只想着两个字“难喝!”
沈十七连忙帮大家斟满甜甜的果子酒,接连喝了几杯,这才将口中的苦辣味给顺了下去。
“实不相瞒,我邀大家来金陵,的确是有私心的。”秦峰终于开了口。
众人放下酒杯,开始侧耳聆听他的话语。
“我一直在筹谋一件大事,很希望大家可以来帮我!”秦峰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
“什么大事?多大的事?”李飞阳和萧廷玉异口同声地问。
秦峰压低嗓子,轻轻地说:“地覆天翻的大事!”
“哐当”一声,沈十七手中的杯子从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幸好地面上铺了波斯羊毛毯,酒杯并未摔破。
但沈十七白嫩的小脸,却已经变成了土色,纤长的手指也有些微微发抖。秦峰的话,很显然惊到了她。
李飞阳、萧廷玉、夏无念、唐心虽然神色未变,但内心所收到的冲击,却不亚于雷霆万钧。
他们都很清楚“地覆天翻的大事”是什么意思!
“秦……峰,你……你不要吓我……”沈十七的声音略略有点发颤。
秦峰走过来,揽住沈十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温柔地说:“改朝换代,本是常有之事,何须惊惧?天下之大,有能者居之,此乃天道。如今天下混乱,民不聊生,我顺应天道起事,何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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