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顾金栋
大师心语:
◆“这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做到了全国第一也是企业和产品成就了我,对得起这份工资和自己的良心。”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相比利益我对名看得更重一些,不是名气而是名誉,人这辈子得活个好名声。”
◆“有人感觉我牛气,其实是在工作上‘凿’了些。因为哪怕明天离开岗位,今天的工作也必须干到最好。”
◆“在平凡的岗位上坚持做下去,做到极致,就是不平凡。”
◆“匠心是执著和认真,是不厌其烦的坚持和改进,做到成竹在胸。平常心是不刻意,是大道至简,是遵循自然规律。创造业绩要靠匠心,对待名利则要用平常心。”
——中国白酒大师吴兆征
“一代大师尽归酒,惟此不悔万事休。何惧浮云遮望眼,笑看落涛天际流。”9月20日上午,从中国白酒大师吴兆征的工作室出来,阳光正从斑驳的林荫间洒落下来,加上夜里一场秋雨的洗礼,仲秋时节草木辉映的古贝春集团科研大楼更添了些肃穆和庄重,透着些本文主人公铅华褪尽的温雅从容与淡然,脑子里便突然冒出几句未经雕琢的诗来。
有三五成群的技术人员从大楼里出来,我才意识到下班了,采访整整用去了一个上午。不是吴兆征健谈,恰恰是漫谈式的对话更适合敏行讷言的他。他是用业绩说话的人,早在2005年那个春天就把古贝春酒送上了中国浓香型白酒质量鉴评的头把交椅。而眼下,他正在对一款即将面市的中度酱香型产品做最后的酒体定型。为了做到极致,除了他率领的技术团队参与了品评设计外,几天前他还请求公司专门邀请了一批善饮酱香型白酒的民间“酒星”进行了现场评价——将他设计的这款古贝元酒与市面上8种全国知名品牌的酱香型酒放在一起,采用编号和不计名方式根据个人喜好度投票。结果是11位“酒星”中有8位不约而同投了这款古贝元第1名的赞成票。
“其实,我是个简单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这辈子与酒结缘,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咂摸着他为采访所作的结语,我好象明白了他身上特有的那种超然物外,云淡风轻,似乎都源于他的“简单”,他的极致功夫背后的“简式修行”,如同墙上他自题的那幅书法联句:春风有情于流水,古贤寄迹于斯文。
煅技:式简以精进,宝刀出鞘全国折桂
“在古贝春,所有的大小酒样我不签字没人敢定型。”整个采访中,这可能是他说过的最霸气的一句话。大概怕我误会,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为每一款古贝春或者古贝元、国蕴系列酒都必须得有我们自己独特的风格特征和稳定的质量保证。——听得出,话里面有自豪的成份,但更多的是他作为集团总工程师怀揣的沉甸甸的责任。这让我想起多年前他述职时的豪迈:“请大家放心,有我吴兆征在,古贝春的质量大旗倒不了!”
这话狂放,却非妄言,毕竟是他通过古贝春酒质量全省“八连冠”和全国摘金夺银证明了的。一代大师,该有这个底气。
吴兆征是“中国白酒大师”,这是2015年初在北京“第二届中国白酒科学技术大会”上由中国食品工业协会命名表彰的,全国仅42名。那时候,距古贝春酒全国质量鉴评摘金夺银已过去了十年,他已经守在古贝春专业勾调岗位上三十二年,技艺修炼到“炉火纯青”,他的徒弟——同是全国白酒评委、高级评酒师的公司副总经理杜新勇说,即便是从几十上百个一模一样的酒杯中端起任何一家酒厂的任何一款酒样,师傅也根本不需品尝,只稍放在鼻子下闻上一闻就能从香型到度数,从指标到工艺说个八九不离十。设若再品上一小口,还能推断出这酒的前世今生,他可以从粮食那辈儿说起,什么糠多了,什么粮少了,发酵期是长了还是短了,当时的气候怎样,窖泥发制的成色,调味酒的比例等等,一准儿惊得你得使劲托住下巴。
“没两把刷子怎么配得上‘大师’这个称号?”他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有些发青的舌头。
“勾兑师的舌头都是黑的?”我问。
“不一定,原酒度数高,尝多了才这样。”
“怎么叫多?”
“我从26(岁)干到62(岁)了,每天都至少尝两轮原酒。光说咱公司的,2000个窖池所产的各个轮次各个等级的酒都要尝到,入库后还要每隔段儿时间就定期品评。这还只是半成品。而设计定型个酒体,哪一个不得几十上百次的品评勾兑才能成型?你算算得尝多少?”
我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有记者采访时透了点家底儿——古贝春集团现有113个基础酒大罐、1万多个酒坛,哪个里面的酒质什么样,吴兆征随时都了如指掌。别说容量大小,单计容器个数,每个容器的酒即便只是用嘴抿一下,这一轮定期品评下来,用个千杯万盏来形容自是不为过。关键是这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不间断的35年。
大师就是这样练成的。吴兆征说,这其实是工作和保持自身技艺水准的“双重需要”。从工作上说,对公司所有容器的所有的原酒和半成品酒要时刻做到心中有数,这是做到产品勾调定型从而调出绝世精品的根本条件。“白酒从开放式生产到贮存的过程,自然环境和温湿度的变化都会对产品质量产生影响。比方,今天风大,明天阴天,空气中的不同微生物含量、数量、比例都会不同,产出的和贮存的酒都会发生变化。”吴兆征说,这酒是“活的”,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想调出好酒必须得不间断的品评、调整和保持。
“古贝春酒的质量比肩名酒,在全国行评中业绩不俗,说实话,评比前我都胸有成竹。”鉴评的结果在外行人看来充满一定偶然性,但对吴兆征来说其实是必然的,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对古贝春的家底儿了然于胸。“几号罐里的酒到了什么火候,哪个陶坛里的酒是什么等级,心里没数怎么能调出好东西?”吴兆征不相信歪打正着,只相信可靠的原酒质量和娴熟的勾调技艺。
“您觉得原酒质量和勾兑技艺哪个更重要?或者,存不存在化腐朽为神奇?”问题一出口,我才发现这的确是个尖刻的话题。吴兆征却没回避,又是微微一笑:“我觉得是这样,首先肯定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有好米也不是谁都能做出好饭。这做饭的手艺也是需要训练的。否则,岂不都成了大厨?”他说。
“那么,天赋和训练呢?对于勾兑师来说哪个更重要一些?”既然问了,索性我把问题提得更尖酸。
他略一思忖:“那你觉得警犬的鼻子是先天的灵敏重要还是后天的训练重要?”一对视,我们不约而同地哈哈笑起来。他告诉我,这个看上去不太恰当的比喻,其实是他年轻时候一位白酒专家给他做培训时讲的,意思是,天赋的成份固然存在,但差别不大,重要的还是后天的不间断训练。他接着解释说,白酒的勾兑和勾兑师的味觉灵敏度关系很大,但这就象虽然人的味蕾存在差别,但除了“味盲”,多数人的差别并不太大,在注意保护的前提下,日常的敏感度训练和保持才是关键。
工到自然成,越是顶级功夫,越可能简单直接。这就叫寸铁杀人。吴兆征认为,练就一项绝技,未必用复杂的方式方法,遵循自然规律,成千上万乃至上亿次的“重复”训练才是成功的秘笈。“所谓匠心,我觉得就是不厌其烦的坚持和在坚持过程中的持续改进。往往方式方法越简易,越能做到结果最精益。”吴兆征说。
立身:志简以致远,初试锋芒技压群芳
关于白酒勾兑,吴兆征不是“科班”出身。“但我把它干成了专业,因为这是我的立身之本。”他说,是立身之本就必须做到极致,这是自打他决定干这行起就立下的志向,也是终其一生也要坚守的准则。
用今天的话说,这叫“不忘初心”。
1978年夏天,高中毕业当了两年民办教师的吴兆征以优异成绩考入了德州工业学校。当时,这个计划以“山东省工业学院德州分校”名义组建的“重点中专”利用了地区发电厂的几间旧厂房刚刚组建,因为迟迟达不到条件在开学时间上便一再顺延。于是,吴兆征这个本来学制三年的中专生这一被“顺延”就念了三年半,比同年升入其它两年制中专的学生足足晚了一年半,直到1981年底才毕业。
晚了一年半,就业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前一年地委、行署和各县、市党政机关还“包圆儿”争抢大中专毕业生的分配模式出现了逆转——党政和事业单位统统“饱和”了。从组织部到人事局,从工业局到一棉厂,几经周折的吴兆征被“国营武城酒厂”正式接收。
“开始就是干些修修补补的零活儿。”吴兆征回忆,那时候厂里没什么设备,从原酒酿造到成品灌装基本上全是手工活儿,他这个“学机械的”基本上没什么用武之地。在酒库里抬箩筐、在锅炉房筛煤、在粉碎车间推磨,脏点累点倒也无所谓,但是个头儿小力气亏的吴兆征对着二百来斤的麻布袋子急得直想哭,不是不想搬是根本搬不动。厂领导一看,百无一用是书生,小子哎,咱这么着,厂北边有个咱排污用的水渠老犯堵,你看渠去吧,不累!堵了呢就用铁锨大镢的扒拉扒拉,扒拉不动你就回来叫人。
看了个把月,吴兆征受不了了。累倒是还真不累,问题是渠旁边儿紧靠夏武公路,逢到阴历四、九赶武城大集。这没处躲没处藏的,常被十里八村的乡亲认出来。庄户人家性子直又厚道,逢人爱打招呼,招呼完了还嘀咕:这不那谁?吴家那三小子嘛,念这么多年书就为了看个臭水沟?这能比咱多看出个嘛名堂?“碜死了,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进去。”想起当年感受,吴兆征说。“碜”是鲁西北方言,就是难堪,脸上挂不住,臊得慌。
觉得“碜”死了的吴兆征,就去找领导。领导一寻思:毕竟是有学问的人,面皮子又薄,看臭水沟这事儿也确实难为他,更是人才浪费。这样吧,厂里有套灌装压盖设备,自打引进来后就没正经转过,不是把盖儿压歪了就是把瓶子挤碎喽。这么着吧,再给你小子个机会,你琢磨琢磨,有本事就让它转起来。这回吴兆征乐了,这事儿孬好它对口啊。于是油脂麻花儿地对着设备和机械原理比划了一星期,又去北京的设备厂家学了半个月,回来当着设备厂家的面就给机器判了个“死缓”:这玩意儿设计不合理,主部件不合格,跟人得心脏病一样,要想转起来得大病大治。
一算计投入不是仨瓜俩枣,领导不乐意了,厂委会研究也没通过。“设备最终也没转起来,不过厂长和厂家都认可我的结论和改造方案。要让我一直鼓捣鼓捣没准儿也成了。”回想起来,吴兆征有些遗憾。设备没转起来,吴兆征却把灌装和酒库的工作流程整明白了,领导也觉得这小伙儿是个“有琢磨头儿的人”,于是就让他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头儿”,领着灌装工人干活儿——相当于现在的灌装车间主任。
“不过当时灌装不是独立的车间,隶属酒库下设的生产技术科,所以不只领着灌酒,我还有了机会学习调酒。”吴兆征解释,这时候厂里与天津轻工学院合作,学院有三位老师带着四名学生来搞“己酸菌培养与应用”的课题项目,厂里就有意借机培养自己的新一代技术人员。于是吴兆征和另一名年轻同事开始跟班转向己酸菌培养、气相色谱的专业学习,后来又被厂里派到学院和省外名优酒厂学习培训几个月,回来就当上了勾兑技术员。这时候是1983年,也就是他勾兑生涯的正式开始。
有句话叫“一发不可收”。尽管吴兆征始终认为努力比天赋更重要,但他似乎又确如老厂长所说“天生是这块料”。专业勾调开始了没几个月,全省行评开始了,取走参评的正是吴兆征勾兑的“古贝春”和“古贝特曲”两个酒样。我的个乖乖!结果出来后,不仅令厂里的上上下下惊掉下巴,在全省也引起了轰动。武城酒厂送评的这两款酒一个得了第一,一个得个第二!
社会上轰动的是一个人口和经济小县的小型酒厂,一共出了两款酒居然就“数一数二”了,真是逆了天了。而厂里上上下下头头脑脑惊讶的倒不是得了个第一名,而是得第一名“这一手”居然出自一个半路出家的学徒之手,这也忒邪乎了吧,这小子能这么聪明?莫不是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的诸葛孔明不成?
“其实1983年的这次全省行评,对我来说比二十年后拿下全国第一还重要。”吴兆征回忆,毕竟当时是刚开始做这项工作,取得那样的成绩自然带给他无比的信心,坚定了他干一辈子这个行当的信念。“我们那年代的年青人爱讲志向,就象你们这代人爱谈理想。其实想想我的志向也挺简单,就是不管干什么都全心全意地做好。就像老百姓说的干嘛说嘛,卖嘛吆喝嘛”。说到当年的青春岁月,吴兆征满眼热切无限神往。
1984年全国行评中他更是铆足了劲,经他调制的酒样最终又在同事中胜出,做为参加全国行评的酒样送到了北京。虽然最终结果是拿了个“铜牌”,毕竟也是位列“三甲”,标志着古贝春酒进入了全国名优行列。厂长说了“铜牌就比没牌强!”为这破天荒的创举,全厂百十号人每人涨一级工资,外加一个水杯!同时给大功臣吴兆征一次性发放奖金五十元。可别小看这五十块钱,那时候全国都执行统一的级别工资,技校毕业生每月二十九块五,中专生三十三,这五十块钱相当于一个半月的工资。
修德:欲简天地宽,终生无悔调酒授业
吴兆征不是诸葛亮,用时下的励志句式来讲,他“只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了调酒上。”事实上,他真不喝咖啡。倒不是没工夫喝,有工夫也白搭。
三十五年来,为了保持对味觉的敏感性,生活中他不但不喝咖啡,还不吃辣椒,不光不吃辣椒,什么酸甜苦咸甜,凡是有刺激气息的东西都尽量不用,在技艺上精益求精的他在这些滋味上至大是个浅尝辄止。举个例子——因为学术交流的原因他从年轻时起就无数次去过四川,可愣是到今天也不知道麻辣火锅啥味道。“别说尝鲜,家常便饭也得把握住不能吃太饱。”他说。“怎么呢?”我问。“吃得五饱六撑的,能评得准酒?反正我办不了。”
“那您这是清修啊。”我打趣他。“差不多。”“这不太苛刻了?”“习惯了一样,不是有句话叫‘无欲则刚’?”“那您可真不简单!”我由衷感叹。“可能是工作和性格的双重因素,这辈子我没什么特别嗜好,抽烟不会,喝酒不醉,麻将棋牌也打不下来,交际应酬的事儿也就比较少。就干这么一个事儿了。”他说。“会不会少了很多乐子?”“也没特别觉得,再说你们文人不是常说‘要耐得住寂寞’?”吴兆征说,要做成点事儿哪能不做出点牺牲,生活上简单些,追求的纯粹些,多年坚持下来反倒觉得神清气爽,无论是对于保持立身技艺还是人生修为都是大有益处的。
“退了休怎么办?”话一出口我才想起来,62岁的他其实早就办完了退休手续,但事实上却是一步也没退,一天也没休。办手续的同时直接返聘在公司,原来干嘛还干嘛,职务待遇上也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老板怕您跑喽!”我说。他笑笑,未置可否:“这辈子无怨无悔也无憾,是企业成就了我,组织上也待我不薄,我知足并感恩。再说,我这辈子在厂里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和酒打交道比跟家人打交道多,调酒授业就是我该干的活儿,真跑可能还不习惯。”
是啊。大者,高也,师者授业。大师,除了德艺双馨还要传道授业。事实上,今天的吴兆征虽非“桃李天下”,也已“芬芳满园”了,除了前面说到的“大弟子”——副总经理杜新勇以外,他已公开收徒两轮计六名,目前都已成长为全国白酒评委了,并且这些高徒除了在勾调技艺上得到了吴兆征的真传,并且职位上也已经在企业得到升迁,成为生产技术领域的骨干。
“吴师傅有时爱较劲,凿真事儿,在师傅那里就没有‘差不多’和‘凑合’那回事儿!老调不好酒,真给你着急。开始也不好接受,时间长了就知道是为我们好。几年下来,仔细想想还是多亏了师傅的严格。”全国白酒评委、酒体设计中心主任陈华丽深有感触。对于徒弟的这些评价,吴兆征有时也反思但绝不后悔:“学术上不能有半点马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问心无愧。我知道,有时候也让人觉得牛气一些,但是没办法,就算是明天让我卷铺盖回家,今天这事儿也得按我说的办好。”
“真事儿全教了?”“教了。”“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怕。”“这么肯定?”“嗯,未曾学艺,先学做人,要想做人,先要立德。我这几个学生德行都还好。”“怕是他们还有没到手的东西吧。”我继续挑拨离间。“当年我师傅也全教我了,我也没有背叛师门,他们一个个也活得挺滋润。”吴兆征笑起来。“您也有师傅?”“那当然,不止一个。师傅们说我德行好,争着教我。”说起师傅,吴兆征又深情地回忆起来。
当年酒库里有个技术权威是副厂长唐东亮,早多少年了就是山东省白酒评委,酒界人称“酒嘴子”,意思是这人的嘴灵光,常有省内外别的酒厂送了调好的酒样来请他“指导”。另外还有个“眼镜先生”刘宝仁,本来是名校生物工程毕业的高材生,当了几年高中生物老师后被领导挖到了厂里任了总工程师。“我这俩师傅,一个嘴灵脑子好,一个心灵学问高。一个是酿造环节的行家,一个是勾调环节的高手。1982年以前由他俩主持研发的产品一直蝉联全省优质产品称号。那水平简直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吴兆征说,还有当时的老技师马绍星厂长和来厂给我们搞技术援助的茅台酒厂退休技术科长杜安民先生,都愿意教他“真本事”,甚至杜安民先生还私下里“拉拢”他:小吴,我敢说把你培养的比茅台的勾兑师不善乎。“不善乎”是杜安民先生来厂里后新学的武城方言,就是“很不差”的意思。后来,先生在武城酒厂开发出了“不善乎”的酱香型古贝元酒,悠哉游哉地一干就是十年。
“明白咱这个酱香型古贝元为嘛也‘不善乎’了吧?”吴兆征淡定地冲我眨眨眼:“从工艺到勾调,咱都有真玩意儿。”
“明白了。不过吴总,我还是不相信,站在个人角度上,既便你不怕徒弟们抢饭吃,就一点不担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您比下去?”我开始以小人之心度总工之腹。“真那样不更说明我水平高吗?说实话,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乐意看到的。”吴兆征推心置腹地说,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们认知水平的不断提高,他相信白酒的酿造和勾兑技术都会更好发展。“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在古贝春,就干成了白酒勾兑这么一件事。如果能把毕生所学无所保留地传下去那就是另一件还不错的事儿。前些年我说有我吴兆征在,古贝春的质量大旗倒不了!有人说我牛。将来我想说句更牛的话就是,有我吴兆征的徒弟在,古贝春的质量大旗倒不了!”
心心念念一杯酒,坦坦荡荡一世情。望着吴兆征澄澈的眼睛和斑白的两鬓,在他的老当益壮和生机勃发里,我突然觉得窥见了大师之魅和古贝之春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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