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课》学习笔记之十一(第九讲 状物与言情)
散文写作难免要处理书写物质。书写物质,也未必是专门书写“物”,而不写其他。
物的联想与追忆可以隐藏于任何文体。如果说散文需要处理的真实情感的纹理,如何建立与情之间的关系,就会成为我们现代散文写作训练的重心。
物本身只是物,哪怕它具有历史性,它会被新的功能物替代,它本身不会带来什么感情。
如果只是以散文的方式表达,由物联想到有关生命时间的体悟、世事变迁,则是十分常态、直接的处理。哪怕只拥有最普通的生命经历,不必要经历太多沧桑,写作者也可以有无穷无尽的素材可以挑选。
我们从古代文人那里学到最多的文学技巧,就是所谓“托物言情”“托物言志”。这里的“情”不是指单一的爱与恨,而是复杂情感,是“一种新鲜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里的“志”,说的是“可等同于一个人平生某刻的意义”,或者说,“人如何在艰难困苦中完整自己”,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高光时刻。
要想自己的文章写物写得别致,我们还需要对“物质”具备新鲜、前沿、反刻板印象的知识,要对物与其旁涉的“关系”具有敏锐和独特的联想能力。
广义上物质书写的“物”,包括食物、衣着、日常用品等人类生活载体。
在散文文体中,有的作家对人感兴趣,物是人的补充;有的人对物感兴趣,人只是围绕着物的关系衍生。
一个常态的物质,它不只是食物,不只是动物,不只是商品,而是更接近自然的、原生态的存在,吸纳我们关注,也栽培我们的情感。
年轻人比较喜欢的作家如李娟,就十分擅长这一类重新定义,如她的作品《木耳》《离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
写物有时是为了达情,但这种表达的方式是曲折的。刚从单篇的文章很难看出来,看多了就会知道。
比如汪曾祺写豆腐,他写了很多很多次豆腐,分散在不同的文章里,最直接的篇名就叫《豆腐》,在《卖眼镜的宝应人》中,他写到了豆腐脑,很有意思。
汪曾祺的《我的老师沈从文》里提到,沈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来写。”
“咏物”最简单的源流,来自《楚辞》中屈原的《橘颂》描绘橘树果实形状之美的部分,可以视为咏物诗的滥觞。但作者显然不是为了描述橘子形状而是要表达个人情志。
物件是历史记忆的化身,也是不同文化之间人们交流的“语言”。越是能牵动“同情”(甚至越接近共同“创伤”),功能记忆能调度的艺术共鸣就越强烈。这些物件以其直接性,完成独特的视觉再现。
“物趣”可能和明清小品的流行有关系。很多老先生爱写掌故,风格也是从那里来的。
本讲阅读参考书目或文章:
1.李娟《木耳》《离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
2.汪曾祺《豆腐》《卖眼镜的宝应人》《岁月清供》《鉴赏家》《我的老师沈从文》
3.林文月《饮膳札记》
4.屈原《橘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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