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比我小两个月,一副白白净净弱弱小小的样子,曾是大家眼中公认的乖孩子--不惹是生非,还懂事认真。
姥姥家离田文家不远,门前的柳树招来凉风阵阵,也总是招来一群一群的人,谈谈天说说地,聊聊家长里短。
而田妈,则是比较固定的几位“主顾”之一。不管我什么时候去姥姥家,总能被她抓个正着,刨根问底地挖出我到底考了多少分,排多少名之类老而尖锐的话题。问完也会炫耀似的跟我说田文的情况,进步了,老师夸他了,哪几分是不小心扣的,诸如此类。不过从没听她提过姐姐田晓。我往往选择顺下耳朵,趁她讲得开心,偷偷摸摸溜走。
初三课程日益紧张,再加上堪称恶劣的住宿和饮食情况,让许多同学都长成了名副其实的豆芽菜,回家打牙祭的日子也从一周两天变成了两周一天,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姥姥家。
临近中考,妈妈说田文生病了,上课的时候突然抽搐昏倒,后来越来越频繁,甚至在考场上也是这样,各方检查无果,要休学了。我开始心疼那个腼腼腆腆,说话唯恐惊吓到了别人的小男生,也很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再后来田妈田爸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直到他第二年考入高中,短短一年,田妈头发全白了。
田文高二那年,田妈被警察带去建筑工地认尸。田文在去学校的路上坐了另一辆公交车,去了一个还未完工的建筑工地,从六楼一跃而下。此后所有人对田文妈妈一律改口,改称田晓妈妈。
有人说,这对田爸田妈也是种解脱,田文生病的这三年多,性格越来越扭曲,多次说要“一家人一起死了才好”;有人说怪他性格太内向,连公交车坐过站都不敢跟师傅说停……
直到后来我了解到了抑郁症的相关资料。
“他不是不正常,只是灵魂感冒了而已”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愿你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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