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时候在课本中读了《故乡的杨梅》一文,通过那种让人口中流酸水的描写,让我对杨梅产生了神奇的向往。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读到了一篇描写吃的文章,是我最喜欢的一篇课文,不知道翻来覆去多了多少遍。比起那些什么《乌鸦喝水》的小聪明,《望庐山瀑布》的古代顺口溜,《刘胡兰》的苦大仇深来讲,王鲁彦先生的这篇文章是那么引人入胜,对我现在的吃货文学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那时候只能吃到杨梅果脯,我就经常买着吃,过干瘾。对我来讲是越酸越好,由于来路不正,这些小食品吃的我牙都是黑的。每次我都一点点啃完了干杨梅上面那层薄薄的肉,就用舌尖刮着、咂着杨梅核缝隙里那星星点点的残留,直到一丝不剩,光溜圆滑,仍旧回味无穷。那种不满足的幸福代替感,怎么说呢?可能就是你们用充气娃娃的那种感受,我也不太好描述,自己体会,没体会过的去买一位试试。
后来,有一年,母亲从北京给我带回家了一小盒鲜杨梅。打开盒子,已有点变质不新鲜,有点发酵的酒味儿,可仍然如获至宝,一家人围坐在茶几前,幸福的小心翼翼的吃着、说笑着。据说那盒杨梅要八块钱,而她,那时一月只挣70多。。。
五月端午杨梅熟!我这杨梅控岂能放过!要吃就吃最好的浙江仙居杨梅,颗大、刺硬、汁水饱。放进嘴里,杨梅刺不软不硬的刮弄着味蕾舌尖,有种虐虐的舒服。一口咬下,溢出的汁水感觉都超过了杨梅本身的承载量。酸啊!甜啊!香啊!这东西吃起来就停不下来,两天时间几斤下肚,牙齿酸软,真是咬不动豆腐。带来内火旺盛,口舌生疮,喉痛目赤,可照样拦不住我回到家就开冰箱一颗接一颗。
大吃过瘾徜徉之际,痛定思痛,想想得为日后做打算啊,不然过了季就得再等一年---杨梅酒成了唯一选择。挑出三斤多红得发紫,熟而不烂的极品杨梅,中盐水泡十五分钟,一是为了驱驱杨梅虫,二是为了中和一下草酸的酸涩,只保留下酸甜的味道。捞出,沥干,一颗颗轻轻慢慢的放入罐中,一层撒一把冰糖,一共撒了两斤半。63度的高粱白酒徐徐倒入,淹没平面,大约也是三斤多的样子,然后封盖,放置阴凉背光处,等待时间慢慢酝酿,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出真滋味。
幻想一下,两个月后虽是初秋,但广州一定仍然黏腻燥热,回到家中,从冰箱里打一提冰镇的杨梅酒,杯中放一颗凉丝丝的酒泡杨梅,作为下酒的压口食,躺沙发上慢慢的咂饮着,慢慢的暑意全消,慢慢的酒精上头,慢慢的整个世界安静、舒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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