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台球厅里出来,走在街上,霓虹灯亮着,氤氲着夏天的夜空。
年少是单纯的,这种单纯,倒不是因为接触的事儿,面对的压力简单,恰恰相反,对于他们的心灵来说,这些都不少也不轻,只是人在少年时有这样的简单,能够专心热忱的去追寻,人长大了以后,就再也忘不了自己了。
走在一家店旁,人很多,熙熙攘攘,烤羊肉串儿的味道飘逸,林楠咽了口唾沫,嗓子动了动。
随之听到赵雅欣说道:“就是这里吧,我们一家人在这里吃过,不错的。”
“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冯胖子说道。
“东北烧烤”这四个字是霓虹灯做的牌匾,和周围风光呼应,夜色中很明显亮堂。
外面大约有十来桌,七八桌有客人,正在大朵快颐,有的桌客人已经是喝的微醺,吐出的字儿含糊不清,嚷嚷着要去结账,可总是不动弹。
林楠一行三个人坐在外围边的一桌子上,点了羊肉串、板筋、金针菇…冯胖子有点了俩腰子,要了三个啤酒。
边喝边聊,很快三瓶酒就喝完了,林楠又喊服务员加了三瓶酒。
冯胖子喝的很开心,他说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自从上了高中,我妈每天催我写作业,要不是这过了星期,我妈又去了外婆家,我怎么跑出来。你呢?雅欣,你一个人出来,你妈放心你?”
“我啊!我跟我妈说,我和最要好的闺蜜出来逛街了,她当然同意啦,我要好的闺蜜可是你班里的苏菲菲呀,她可是全校第一名,我妈巴不得让我跟她玩儿呢!”
然而他俩望向林楠,林楠笑着说:“你们别看我,我是自由主义者,我爸妈常年不在家。”
“真的吗!林楠,我们好羡慕你啊!”他俩惊呼。
“别,你俩是不是想连着一个月吃泡面了!”林楠点着头,回应道。
“泡面多香啊!比烤肉还香”冯胖子刚说道,赵雅欣说了“好吧,胖子,你别吃肉了,我让老板给你上面。”
“别了您嘞,看我这张嘴。”冯胖子说道。
林楠微醺,哈哈大笑。
此刻林楠的心思飘飘然,他在这里和冯胖子、赵雅欣聊天儿,心里却闪出无限的想法。
他想到了白雪,她是他初中同桌,她比赵雅欣肤色白,个子高,身体发育要好,虽然那时候是初中,可是白雪就是那么的可爱,尤其是白雪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动人,不像赵雅欣的,当日在班里见义勇为,只当他是个弱女子,不料每每一块儿谈话,班里偶尔因事儿一块儿解决,只看到她的泼辣爽直,唉,这种性格多不好啊,要是赵雅欣是个男的,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哥们儿吧。
白雪现在过星期了吗?她去了哪里,她还记得我吗?
初中时,林楠模仿着普希金的诗歌写了第一首诗,普希金爱着虚荣的妻子,而林楠不是,他爱的是一个纯洁的姑娘,纯洁到,自萌发爱情以来,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什么是初恋呢?林楠不知道,倘若他再和一个姑娘说“我要是离开你,你就找一个更好的”这种话,还会有个姑娘原先是喜笑颜颜,一瞬间就能豆大的泪珠噗噜噜地滚下来。
最近怎么了,老师想起她,白雪,那是一个阴沉的天儿,乌云灰褐色挡住了金黄色的太阳,好像之后下了雨,好像也没有下,林楠带着白雪在府河公园转啊转,两个人就开起了玩笑。
“要是咱俩考不到一个高中怎么办?”白雪说道。
“那你就把我扔了,再从学校里找个。”林楠故作洒脱地说道,其实他心里真的是砰砰跳。
女人真是善变,林楠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手足无措。
“你觉得什么是爱情?”赵雅欣的声音吧林楠从回忆里惊醒了过来。
胖子并没有看到赵雅欣面相了林楠,说道:“什么狗屁爱情,我觉得老鼠见了猫,才是爱情。”
“你看,老鼠多聪明,为什么能被猫吃掉,还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看猫呢……”胖子打开了话匣,喋喋不休。
林楠扭过头看向中间的赵雅欣,这是好久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视。
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光,但是他见过,他在自己的眼睛里见过。
那时候自己在初中,父母还没有离异,自己渴望成为作家、诗人。每每读到一首诗,心中就有波澜壮阔,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偶尔对着镜子朗诵,自己作为自己的观众,他就在镜子里看到过那种光。
可是现在,他恨那种光,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恨,恨不得要把那光亮捣灭。
此刻赵雅欣完全感受不到林楠的想法,她陷入了单相思中,唉,我可怜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触碰了禁忌,她不知道自己爱上的这个人,要让他遭罪了。
“什么是爱情呢?”赵雅欣看着林楠,酒醉人心,谁都不害羞了,或者说他们此刻就是纯净的朋友,只是聊聊天儿。他们思无邪,喜欢就多说说话,多问几个问题。
“爱情?去他妈的爱情!”仿佛泄洪的闸门打开,洪水倾泻而来,仿佛地狱碎裂,凶兽上了林楠的身,一瞬间,他涨了气势,“狗屁的爱情,不过是互相折磨,不过是狗苟蝇营!去他妈的?”
赵雅欣惊呆了,冯胖子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林楠温顺的外表下有这样暴戾的一面。
“你不开心了吗?我问得你不开心了吗?”赵雅欣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喝的有点多了。”林楠又喝了一口,呛了嗓子,泪流满面。
其实那个问题来临的的一瞬间,林楠的心绪早就跑到了自己父亲身上,那个负心人,这么多年来,只有母亲陪着自己成长。
“哈哈!林楠,你刚才真吓人,现在哭起来又惹人疼!”赵雅欣笑着。
“我才没哭了!”林楠笑着说,此刻他的笑容有点勉强,因为泪水的痕迹并没干。
“林楠,如果有个人一直为你付出,你会爱她吗?”赵雅欣眼睛闪烁,脸酡红,看着林楠。
“爱啊!为什么不爱呢!”林楠嚷着。
“对啊!”胖子摇头晃脑。
“那么我爱上你了!林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赵雅欣说道。
“啪!”冯胖子的筷子的掉在了地上,他朝着赵雅欣挤眉弄眼,低声说道:“小祖宗,这一环节你可没说啊!”
赵雅欣也不看他,只是盯着林楠。
“好啊”“好啊”“好”林楠看着她,笑容逐渐凝固。忽然“啪”趴在了桌子上,像是喝多了。
“林楠,你狗日的!”赵雅欣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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